只有这一刻,他身上与少年人不符的沉静从容才为他添了一丝年龄感。
沈瑶瑶被他容貌晃到,许久才回过神,看他这般悠闲,心里又忍不住生怨,凭什么母妃身死,自己因为身世担惊受怕,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悠闲自在。
她带着怨气开口:“我还以为会见到一个光头和尚呢。”
既然遁入空门,干嘛不遁到底,招蜂引蝶!为老不尊!
沈鹤临笑了笑:“你母亲最爱我的长相,剃了光头,怕她不肯入我梦来。”
他怀念似的将目光落在沈瑶瑶脸上:“你和你母亲很像。”
不知为何,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沈瑶瑶却感受到了浓重的悲伤。
她不自然地别开脸:“明明哥哥更像一些。”
小炉上的茶水滚沸,白汽将壶盖顶得作响,沈鹤临不紧不慢地提起来,先为沈瑶瑶添上茶水,再是他自己。
“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这是一句很没有意义的话,好便好,不好便不好,问了也不能改变什么,偏偏每一个久别重逢的人都要问它。
沈瑶瑶咬牙道:“不好,一点都不好,要不是我聪明,五年前就死了,你也不会在这里见到我。”
沈鹤临动作顿了一下,眼里的情绪像是悲伤:“是我对不住你。”
“你对不住的还有母妃!”
虽然不知道他们以前发生了什么,但母妃被强夺进宫,他这个做丈夫的没保护好妻子,就是有罪!
沈鹤临没有否认,又问了些其他的。
沈瑶瑶挑着回答了一些,但语气依旧含怨,沈鹤临始终带着笑意安静倾听。
天色渐晚,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好在两间禅房隔得不远,几步便到。
雨点紧凑密集打在伞上,沈瑶瑶忽然停下脚步,折返回去。
凭什么要这么轻易离开?她要问清楚,问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回到刚才的禅室,看清里面的情景,她愣了一瞬。
“你的腿……怎么回事?”
沈鹤临在小沙弥的帮助下艰难地移到带轮子的木椅上,那双腿软塌塌的使不上一丝力气,显然是个残废。
沈瑶瑶去而复返,沈鹤临似乎没想到,面色显出几分愕然。
在沈瑶瑶的逼问下,沈鹤临无奈说道:“那时我年轻不经事,沉不住气,被家中长辈教训了一回,腿疾便是那时候落下的。”
什么错能教训到把腿打残?
沈瑶瑶疑心他诓骗自己,忽然想起了魏锦玉,心念一动:“因为我娘?”
虽是问句,但沈瑶瑶几乎已经猜到了。
沈鹤临反倒摇了摇头,神色依旧温润平静:“和你娘没关系,是我没本事。”
好消息我娘是妖妃,坏消息新皇登基了(53)
回到僧人为她备下的禅房,沈瑶瑶听着外面密集的雨声,心情迟迟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