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生生的一只生命体成天在她眼前晃悠,每每离开北京去到其他地方工作,就总会心系这只“老猫”,请的阿姨隔山差五都得来一次,为它换食清理。
也就是说,不管走去哪里,她都会分一颗心给北京的木息阙。
很难说这到底算不算他的私心。
奉颐抱紧了林林,轻叹出一声。
第二天,顾小笙联系她,说想为她引荐认识一位马来西亚的音乐制作人。
这人做音乐很有一套,国内很多顶级歌星开演唱会时都请过他,可这人富二代,衣食不缺脾气也怪,接活儿全靠当下心意,随性得很。
不过若想要认识认识,做个好友,倒也大有益处。
北京冬日阳光最好的那天她去了顾小笙的公司。
练习室里,顾小笙正为自己手底下某位小歌星忙活,见她来了,抬头招呼了一声,让她先坐。
奉颐自己找了个地方躺下,举着手机看最新行业资讯。
最近万事太平,没什么八卦可看,更没什么新的赚钱机会能投。工作室那边倒是看中了几个新项目,可这些项目质量难说,全都被她一一否决。
单晴晴说,就这还算是市场上不错的剧本了。
奉颐没回单晴晴。
心底里却终于体验到当年李蒙禧选择半息影的感觉。
又过了一会儿,顾小笙终于找了过来,在这处角落里看见她后,有些好笑:“你怎么上这儿了?让你去办公室,你跑这吸烟区来干什么?”
奉颐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烟灰,只耸了耸肩,笑着说最近烟瘾有些重,没办法。
顾小笙摇摇头,把手中文件交给助理,领着她往楼下咖啡厅走。
两人今日要见的人已经到了。
刚进电梯,门还没合上,顾小笙像是想起了什么,无意道——
“哦对了,你听说了吗?你那位前金主好像要结婚了。”
“大家都传着呢,对方好像是位姓甘的小姐……”——
赵怀钧最近朋友圈里大事多,其中最大的,估计就是武邈和舒魏离婚了。
两人当年结婚的时候,武邈单相思,舒魏不情不愿,谁都没看好这两个人。可这么多年过去,两人好过也吵过,如胶似漆的时刻也不是没有过,没想到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两人去民政局办完离婚手续的当天晚上,喝醉的武邈抱着高从南嚎啕大哭,说舒魏不爱他。
——这么多年了,她怎么还是不爱他?
赵怀钧被高从南叫到庄园,一进门,就听见武邈的那句话。
舒魏如今人在海外度假散心,走之前,似乎流了产。
好歹是从小看到大的妹妹,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这番见了血,还闹出了人命,不光赵怀钧,就连平日吊儿郎当的高从南都上了两分心。
可武邈却死活不说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一大老爷们,哭得跟孙子似的。
密云区实在是太远,赵怀钧今天是抽了空过来的。
他进屋后,脱了手套,将外衣随便搭在某处,举目望了望,无视那发着酒疯的孙子,径直问道:甘晓苒呢?去哪儿了?
甘晓苒在鸵鸟园。
赵怀钧到的时候,看见她一个人独自坐在湖畔抽闷烟。
冰湖枯树,漆黑一片夜色,定格的风景里,只有她不断递烟拿烟的手上下晃动。
自从那个人走后,她的背影就惯常寂寥。有时候什么话都不说,一个人静静坐着,目光呆滞放空,如同没有灵魂的玩偶。
这几年甘晓苒年纪上来,甘家人都开始替她着急。甘老爷子看了这圈中一行人,也就赵怀钧秉性稍好,能叫老人家看得上眼。于是暗中递过好几次橄榄枝,最后一次是在一周前,去往苏地时,甘老爷子同岳慧茹相谈甚欢,彼此心照不宣之间,这事儿莫名就已板上钉钉。
消息传得很快。
即使虚无缥缈,也抵不过众口砾金三人成虎。
赵怀钧这厢顾虑着女方的脸面,没着急吭声,反倒是性格乖戾的甘晓苒听说后当场破口大骂,骂这群老东西乱点鸳鸯谱,也骂他们成天闲得没事儿干,一脑门心思地要把她卖给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