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德首都的郊外,这里是平缓的丘陵,有着一栋栋独立的别墅,绿草如茵,小溪潺潺,安静而祥和。秋天的早晨,虽然有点冷,但空气非常清新。
一位老年男人正在走向自己的家门,他刚刚散步回来,准备回家,他注意到对面的一栋楼附近,停着一辆轿车,一对青年男女穿着长长的皮衣,在那里说笑着。老男人不由得露出了微笑,年轻真好。
他正要转过头进家门,两位年轻人却向他走了过来,他有点疑惑地看着他们,男青年笑着问他:“汉斯·格罗布克?”
格罗布克疑惑地说:“我是格罗布克,你们是?”他突然停止了说话,因为两人都已从皮衣中抬起了冲锋枪口,对准了他。
男青年收敛了笑容:“纳粹,去死吧!”两支装着消音器的冲锋枪的声音,低沉地响了起来,把格罗布克打成了马蜂窝,死去的格罗布克,眼睛大睁,嘴角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苦笑。
巴德尔拿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海报”,用死者的腿压住了这张海报,大大的红军派LOGO,以及他们的声明:反动的联邦德国政府,庇护了无数汉斯·格罗布克这样罪行累累的纳粹分子,他们是一丘之貉。而红军派则以人民的名义,判决汉斯·格罗布克死刑!
库乔神色镇定,厢式车在他的指挥下,穿过罗马城的大街小巷,来到了一处看上去肮脏而混乱的街区停下。
库乔按了一下某户平房的门铃,很快几个人出来了,他们眼中有着兴奋的眼神,没有多说话,他们开始卸车,把车上的那些木箱搬入房内,又搬到了这栋房的地下室。
库乔对他们说到:“你们先整理,我太累了,要去睡一会。”女友玛格丽塔·卡戈尔走上来,轻轻地吻了他一下,他挥挥手,走向卧室躺下。
但或许是过于劳累,他反而一下子睡不着。他回想这这些天发生的一切。
武器弹药来自捷克斯洛伐克的国家安全局,他们将苏联和捷克斯洛伐克的轻型武器,通过走私海洛因而形成的既定路线,从中东进入意大利,他们还介绍了巴解组织。接下来还要对库乔组织的“意大利红色旅”选择的成员,送到捷克斯洛伐克国家安全局,在布拉格、北非及叙利亚的巴解组织营地,进行军事和游击训练。
捷克斯洛伐克国家安全局,是主动找上他的,当时库乔问他们为什么找到他,又是如何注意到他的。他们的回答是:按照中国同志的建议,我们首先在各国学习社会学的学生中,物色和寻找潜在的革命者。
因为中国人发现,在资本主义国家,学习社会学的学生,最容易倾向革命,社会学本来就是研究社会生活、社会制度、社会行为、社会变迁和发展,以及其他社会问题的综合性学科。正因为如此,社会学的学生,最容易看破和理解资本主义社会对人民剥削压迫的残酷本质,从而转化为坚定的革命者。
著名的哥伦比亚的卡米洛。托雷斯就是社会学的博士,库乔并不知道,意大利邻居西德的巴德尔,也是社会学的学生。但捷克人的说法,让他感到自得。
他的“红色旅”组织,确实深度应用了社会学的成果,是由社会学家乔治·寨梅里亚制定的组织原则,极为严密。
红色旅的最基层单位是小组,成员人数不超过5个,其中只有一个人同上级联系;每6个小组组成一个“核心”,在各大城市设立分支机构,再由各地的“核心”组成旅部;从而形成像金字塔一样的组织系统。
平时以小组为单位进行活动,一个小组的成员落网,绝不会牵连到其它小组,以此避免被警方一网打尽。后来一位意大利的官员形容说,红色旅的组织机构,活像一条被切成数段的蚯蚓,每一段都能蠕动。
库乔不知道,在李思华和赵云腾的原时空,他组织的“红色旅”确实是西欧“恐怖主义成就”最高的组织,甚至连意大利的总理莫罗,也死在了他们的枪下,得力的正是这种严密的组织形态,使得警方难以抓尽红色旅成员。
获得武器后,还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红色旅成员,开始迫不及待地展开了一些“试点行动”,在罗马的国会大厦前,一个高级官员刚从汽车里出来,突然从斜刺里冲过来一个青年,举起手枪对准他的膝盖连发数枪,然后逃走;在威尼斯机场,外交部一位官员上厕所时,被埋伏在厕所里的一伙青年抓住,捆在抽水马桶上。两支无声手枪对准了他,朝他的膝盖打了几枪;在那不勒斯、佛罗伦萨等城市,相继发生射击射官员膝盖的事件。
红色旅在各种公告中,喜欢引用法国大革命领袖罗伯斯庇尔的名言:“没有美德的恐怖是灾难,没有恐怖的美德软弱无力。恐怖就是即时的、强硬的、没有回旋余地的正义;因此,恐怖是美德的延伸。”很快,这句话再次成为了欧洲的流行语。
法国巴黎郊外的维里纳尔森林,一群年轻人正在训练着射击。
又一个社会学学生,法国龙泰尔大学的丹尼尔。科恩邦迪,是这伙人的领袖,他的经历有点类似意大利的库乔,只不过找上他的,是民主德国的国家安全局。
东欧各国的情报机构,都在西欧的动荡中,看到了让西方更加动荡的机会,纷纷出手添柴加火。在新时空,东欧的党和政府相比原时空,在进攻上要积极得多,李思华著名的“软弱的政党,没有资格叫GC党”理论影响的,可不仅仅是发展中国家的党派,对于东欧各党的影响也是巨大的,尤其是情报机构,他们本来就是各党中最“死硬”的一群人。面对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发展的不如意,他们忧心忡忡,认为只有对西方资本主义积极地进攻,才是唯一的胜利源泉。
丹尼尔。科恩邦迪被招募后,斯塔西(东德国安机构)对外情报局的局长马库斯·沃尔夫,亲自安排了对他的训练,而斯塔西的最高领导人,东德国安部部长埃里希·梅尔克,也亲自接见了他,勉励他为法国新的革命奉献智慧和力量。
沃尔夫局长对科恩邦迪的安排是长期的,不急于让他组织学生发起各种武装运动,而是主要吸收骨干,然后送到东德进行训练,当然,一些人在法国可以先进行一些基础的训练,今天的射击活动就是其中的一次。
科恩邦迪将这个组织命名为“直接行动”,意思是革命需要具体的行动,而不是在那里泛泛地空谈。他所谓具体行动,无非就是用恐怖的手段,在西欧进行城市游击战,从而打击西方资本主义社会。
现在还是组织的初期,经过严格训练的科恩邦迪,已经不是哪个幼稚的大学生了,他知道如果没有严密的组织,被法国政府的人渗透进来,那么组织就必然失败。
所以招募活动是非常低调和严密的,新成员必须经过考核。然后再是严格的训练,可信任的成员,再由斯塔西安排,送到海外去进行进一步的训练。
不过一味的低调可不行,组织需要声誉,才能吸引优秀的新成员。一次震惊世界的行动,其计划正在科恩邦迪的脑袋中成型。
这个计划只需要2个人,执行后的“直接行动”组织,必须全部转入地下,法国政府会动员一切的力量,来搜捕他们的。若干这2人被捕了,多半不能活命,几乎肯定会死,但这是对资本主义心脏的一击,很有意义。
科恩邦迪看了一眼正在训练中的青年们,心想活动必须暂停了,骨干分子,先尽量送到东德去培训,其余的人员,暂时停止活动,等待行动后风头的过去。
大约一个多月后的一天,已经是1968年的冬天,寒冷的北风呼啸,巴黎的西部,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巴黎总部大楼的外面,没有几个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