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足下一顿,这才意外回头,“你认得我?”
“有苏国的公主嘛,我当然认得。我只是为叫你吐一吐,没想将你摔进河里。再者,我不是已救你上来了?”
妲己又走了两步,忽地坐在河石上,眼中赤红,反而落下泪来。
崇应彪顿时慌了,冲了过去,“你这人,是你打了我,为何自己落泪?”
转了一圈,又急道:“你休要装得如此模样,叫人看到,以为我欺你!”
妲己身子侧去一旁,只不看他。
他束手无策,又绕到她面前,“那你再打我就是!”又摊开手给她瞧,“你瞧,为救你,我也受伤。”
宽大的手掌里,果然几个木刺见血。
她看了一阵,犹豫片刻,拔下头上发簪,“手给我,我为你挑了。”
“哦……”崇应彪见她忽然缓和,乖乖蹲在她旁边,递上虎爪,又傻傻问,“你不会捅我罢?”
妲己被逗笑了,那笑容一闪而逝。
柔月破云,他呆住了,只鬼祟盯着她的脸瞧,但凡略向下瞄一点就要生热,虎尾乱甩。
“哼……”她忽地冷笑一声,也未看他,讽刺道,“很喜我?”
崇应彪顿时窘臊,大叫:“你在发痴梦!”
清目这才一抬,盯着他端详,“你很俊嫽。”
心花绽放,他强忍着得意,故作不屑,“那还用说?”
“你是崇国人,素来与周原人不对付,所以要叫他们不痛快,我说的对否。”
“……对又如何?”正是死虎不怕水煮之态。
但眼睛却盯着她的手,预防她真捅——这夜叉婆彪悍,他不得不防。
“但,你也知晓如何令他们更不痛快。”
他被她盯得筋骨发软,一脸疑惑,“我不知。”
她忽地俯身下来。
崇应彪瞳仁一缩。
陌生而柔软的触感辗转于唇上,轻轻磨着,他的手猛地攥紧,却已感受不到一点疼痛。
她这是作甚?方才打他,现在又、又亲他?
他岂是可以被乱亲的?!
不,该立即将她推开!
可手伸出时,却反而倾身将她紧紧抱住了。
他好似饿了三天,卷她的舌,也吮她的唇,总觉自己仿佛何时也这般亲吻过她……
但妲己很快将他推开,冷笑着用袖抹了抹嘴,“如今是谁在发痴梦?”
他粗喘着,满脸通红,好似吸不进气即将憋死。
她已站起身,继续向前走了。
崇应彪跪在石上,许久才回神,浑浑噩噩跟了上去,想看她,又躲闪。
再向前,浅滩消失,是一片烂木树丛。
彪子瞬时活了,巴巴跑到她身后,目光直愣愣的,“我知道如何过去,你,你要是肯再同刚才那般,我就告知你……”
说完,脸更紫红了。
妲己看他一眼,“哪般?”
他忽又猛虎羞涩。讷讷半晌,正说不出口来,有崇与有苏的仆从却已划船而来,在远处大喊。
“唉……看来你不必说了,”妲己半是遗憾半是讥笑地看他,“没想到崇国公子如此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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