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喘匀气,就朝袁毓一拱手,“袁大人,中州来人了!”
“来的是谁?”袁毓只觉自己脑袋嗡嗡直响,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是咱家。”不等陈佩回复,一道尖利的嗓音就突兀出现,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在袁毓面前站定,“袁大人。”
而在他身后则是整齐列队,隶属皇家的近卫。
旁人注意到的是他自称“咱家”及身后的近卫,而袁毓瞧见的却是几人穿着的素服。
眼底闪过一丝震惊,随即是隐秘的兴奋,只是瞬间的情绪消失得太快,没被任何人捕捉到。
“原是福公公。”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袁毓问道,“不知公公千里迢迢而来所为何事?”
被称为福公公的福德并不答话,只问:“萧家大公子萧南山可在?”
袁毓侧身让开,露出隐在人后的萧南山和盛锦水。
福德该是认得萧南山的,先快步上前向他行了一礼,随即双眼一红,道:“还请公子接旨。”
若是平日接旨,该摆上香案,备上香烛果品。
只是福德来得突然,众人又才经历一场骚乱,一时之间竟无人想起此事。
等福德从锦盒里请出圣旨,在场众人才纷纷回神,齐刷刷地跪下。
盛锦水就跪在萧南山身侧,她低垂着头,想到福德即将宣读的旨意,认命似的阖上双眸。
第160章第160章旨意
对于这道旨意,萧南山脸上并未出现太过意外的神色。
宣读完后,福德合上圣旨,恭敬地用双手捧着,静候他起身接旨谢恩。
可本该接旨的萧南山依旧跪地,只不过脊背挺直,在这间隙偏头看向垂眸不知在思索些什么的盛锦水。
而旁人没听见动静,连头都不敢抬起。
唯有袁毓大着胆子瞄了一眼,登时豆大的汗珠就从额角落下。
而牵引着萧南山所有思绪的盛锦水,正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该来的还是来了,前世新帝登基时,萧南山早已病逝,自然生不出这许多波折。
而今他安然无恙,既然新帝选择与萧家合作,不管心里对他是如何想的,面上都不会难看。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可盛锦水没想到这道旨意会来得如此之快,她对中州的畏惧来源于前世的死亡,而今好不容易过上另一种人生,自然不想重蹈覆辙。
本以为心结已解,可事到临头,身体还是本能地替她做出抉择。
尽管盛锦水沉默不语,可萧南山太在乎她了,便连她身上一点微末的变化都了如指掌。
萧南山能感觉到她对中州怀有隐秘的畏惧,虽不知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但他始终忘不掉对方向自己讨要一个承诺时,脆弱而又固执的坚持。
回想起那日,萧南山收回遗落的视线,开口就要拒绝。
袁毓咯噔一下,猜到他的意图,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礼仪,一把拽住萧南山的衣袖,冲他摇了摇头。
此时的盛锦水也回过神来,见萧南山迟迟没起
身接旨,轻声唤道:“南山……”
萧南山没理会在另一侧死死拽着自己的袁毓,而是看向盛锦水,只见她也看着自己,眼眸里满是担忧。
当众抗旨的念头到底是消了下去,萧南山抿唇,起身接过圣旨。
“中州路远,陛下特命咱家护送公子与夫人北上。”福德笑眯眯开口,瞧着十分和善。
此行已没了回转的余地,萧南山点头,“有劳公公,我们何时出发?”
“上边催得急,”福德向上一拱手,提议道,“路上吃的穿的用的一应物什都已准备妥当,不若三日后启程?”
萧南山没直接应下,而是看向盛锦水。
福德眼观鼻鼻观心,将眼前这幕牢牢记在心上。
三日确实赶了些,好在不用自己收拾行囊,抓紧些倒也来得及。
见盛锦水没有异议,萧南山才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