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寒风一吹,盛锦水眨了眨眼,只觉意识清明了不少。
这时,萧南山又开口了。
“既是宾客,为何不在宴上。反倒避开下人,独自前来?”疑惑问出口时,他的声调情绪并无起伏。
这样冷静平稳的声调听在韩初静耳里,既无质问也无怒气,只是再平常不过的询问。
她心里,忽而燃起一股希望。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悄然潜至男子房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是为了什么?
此时萧南山并未命人驱赶自己,反倒明知故问,这不就是无声的邀请吗。
看来就算人人称道的萧家大公子,也不过是血气方刚,贪花好色的普通男子,有美人投怀送抱,就不信他能把持得住!
安放在书案前的香炉里插着线香,缥缈的烟气散开。
烟雾缭绕中,韩初静上前一步,软声道:“小女倾慕公子才学,不敢肖想名分,只愿为奴为婢,常伴公子左右。”
“哦?”萧南山挑眉,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此情此景,再迟钝也该明白过来了。
画屏后的春绿和成江纷纷偷觑盛锦水脸色,却见她无奈叹了口气,小声道:“他可真恶劣。”
盛锦水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萧南山。
果然,韩初静话音方落,萧南山就慢悠悠地开口问道:“韩姑娘想要如何伴我左右?”
以为心愿得偿的韩初静勾起唇角,又向他近了一步。
媚眼如丝,直勾勾的没有一丝掩饰,随即在萧南山戏谑的眼神中脱下外袍。
第157章第157章以身犯险
一件又一件,等韩初静衣衫褪尽,露出不着寸缕的手臂时,萧南山依旧没有反应,只是冷眼旁观。
画屏后的盛锦水却是皱眉,猜测他究竟想做什么。该不会是想让自己上演一场当众捉奸的戏码,再让韩初静名誉扫地吧?
想到这,她摇了摇头,太荒唐了。
就在她疑惑不解时,萧南山突然起身,抬手打落香炉,缭绕的烟气霎时消退。
韩初静只着单衣,本就冻得瑟瑟发抖,此时被萧南山的举动吓了一跳,愈发不安。
好在下一刻,她就无暇顾及这些了。
大门猛地被人踹开,许久未见的执刀人再次现身。
比起前次见时,他瞧着憔悴了许多,看来盛锦水的那一箭并不是毫无作用。
执刀人现身时,韩初静正背对着他。
到底还未出阁,她清楚自己的举动有多放荡不堪。只是今日见到盛锦水的排场,实在难消心中嫉妒羡慕,便就将脸面和教养踩在脚下,为自己博一个不怎么体面的前程。
若眼下只有个萧南山,她还能说服自己,可突然多了个身份不明的男子,她又衣衫不整,心中的那点算计立时成了笑话。
韩初静惊叫出声,一时忘了去捡地上散落的衣裙,抱臂将自己蜷成一团,蹲在地上不住颤抖。
眼前情景有些
可笑,萧南山倒不见慌乱,镇定地抽出藏在暗处的长剑,冷睨执刀人。
在执刀人眼里,此时女子衣衫不整的模样不啻于白日宣淫,而散落在地的衣裙又属于盛锦水。船上时萧南山就为救人甘愿自伤,如今擒住盛锦水也就相当于拿捏住了他的命脉。
短暂的利弊权衡之后,执刀人伸手揪起失声尖叫的韩初静。
有时看来再漫长不过的事,其实不过一瞬。
等制住了人,执刀人就后悔了。
盛锦水可不是一般女子,就算被刀架着也面不改色,绝不会如此一惊一乍。
等再细看,被自己捏住咽喉的果然不是盛锦水,而是个涕泪横流的陌生女子。
“没用的东西!”他气急败坏地将人推开,顺势一刀落在韩初静背上。
韩初静就是个娇生惯养的闺阁女子,被擒住时三魂七魄就已去了大半,如何承受得住执刀人毫不留情的一刀,当即跌倒在地,背上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