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正遇上还未离开的成江,想着家中有三娘子在更便利些,便换了他去。
一行四人,本以为很快就能回来,可直到黄昏时分,他们才姗姗来迟。
刚回来,盛安云就啧了一声,“吴家这做派实在叫人看不上,我们上门讨要说法,他们却是狗咬狗,都将事都往别人身上推,衬得自己好似一朵纯净无暇的白莲。”
早上应付过吴家人,盛锦水对此也深有感触,“不过你们怎么这时辰才回来?”
“我一时没忍住,揍了吴辉几下。“盛安云伸出手活动了下手指,指节处还泛着红,瞧着揍人的力道不小,“吴辉那小子知道自己有错,在我动手的时候倒是没躲开。除他爹娘,吴家老大老二看戏似的躲得远远的,拦都没拦一下。”
说到这,他脸上嫌弃更甚,“后来说到究竟是谁撞倒安安的,本来锯嘴葫芦似的一家人立刻变得能言善道起来,妯娌好险没当着我们的面打起来。”
“一想到安安同这样的人住在一起我就来气。”吴家人相互攀咬时,他们还能当作一场好戏,可一想到盛安安也曾身处其中,遭人为难,看戏的心情立刻就没了。
“过段时日我要去州府一趟,那时阿姐的身体也该调理好了。反正吴家的事暂时没有头绪,与其留在这回想这些糟心事,不如同我一道出去散散心。”见他们为难,盛锦水适时开口道。
盛大夫妇对视一眼,都觉得不错。
前一日在吴家闹了一通,本以为以吴老夫人的性子,吴家还需吵个几轮才会有结果。
没想到吴辉也有果决的一面,翌日清晨便在盛家门外等候。
昨晚,盛锦水就回了林家。
今早起时,还是寸心告诉她这消息的。
“一早就来了?”盛锦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眉间叠起。
“千真万确,且我瞧着脸上还带着伤呢。”寸心帮她梳了个坠马髻,又挑了朵娇红色芍药绒花攒在发间,“姑娘适合明丽些的颜色。”
比起世人推崇的清冷色调,她也更偏爱浓艳的色彩。
盛锦水顺手理了理鬓发,偏头问道:“让人进去了吗?”
寸心回道:“没呢,我瞧着是想让他在日头下晾一晾。”
“既然如此,我便也在家候着吧,等大伯唤我了再过去。”盛锦水醒来前,萧南山便已起身,也不知昨日发生了什么,他跟怀人走后便心事重重,连觉都没睡好。
用过早饭,盛锦水便进了书房,今日她没有抄录游记也没钻研香方,反倒看起了佩芷轩的账册。
平日有老范和苏合记账,她也就闲暇时偶尔翻看几页,从来没出过问题。
可方才看了几页,她就眉心紧蹙,是她多想了吗。
这账怎么瞧着不对?
第115章第115章请罪(捉虫,可不看)……
账册早已交到老范和苏合手里,二人未曾插手过作坊营生,没有作假的理由。
何况他们互相牵制,做假风险太大,得不偿失。
盛锦水取出算盘,如玉的指尖拨弄着算珠,房中立刻只剩噼啦啪啦的脆响。
从中州事务中抽身的萧南山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他走到桌边坐下,并不出声打扰,只静静看着纤细的指尖轻点在木质算珠上。
此时此景,即使两人都不曾言语,依旧让人有种岁月静好的安稳。
等拨弄算珠的声音停下,盛锦水拿起账册,眉间叠起。
萧南山问道:“怎么了?”
“账对上了。”盛锦水回他。
既然都对上了,她还这副神情,那多半是其他地方出了差错。
果然,只听盛锦水继续道:“可就是对上了才奇怪,此前账册一直由我和春绿管着,那时记得粗略,远不如老范和苏合细致。方才我对了他们接手后的账,粗看确实没什么问题,可你看这里。”
将账册向萧南山处推了推,她伸手指着其中一处,身体不觉向他靠近,“就是这里,香材损耗乃是常事,可从这里开始,损耗每日递增,光这个月损耗已是上月两倍,且还有增加的迹象。”
毕竟是要将香材碾磨成粉,这过程中有所损耗不足为奇。
可短短时日就翻了两倍,其中问题就大了。
萧南山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若香材的数目都对得上,那只能是有人中饱私囊,”
要说待遇,整个云息镇怕是都没有比她名下作坊更好的去处,为一时之利铤而走险,何必呢?
盛锦水实在想不通,将账册放在算盘上,心中气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