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撩起车帘一角,本只想看看村中景色,偏巧这时辰还有人在地里忙碌,见马车经过,隐晦或直白的目光都在不觉中集中过来。
盛锦水被盯着全身发毛,忙放下车帘,不解道:“大伯,我怎么感觉大家都在往这看。”
见她一脸疑惑,盛大憨厚一笑,解释道:“就是在看你们呢。”
“他们没什么恶意,就是好奇。”盛安云怕萧南山不喜,连忙解释道,“五叔是咱们盛家村唯一的秀才,你是秀才女儿,村民在迎亲时又瞧见了妹夫的好相貌,难免会像这样多看几眼。不过你们放心,但凡传过闲言碎语的人家,阿爹都亲自上门讨要过说法,眼下他们就是好奇,没有恶意。”
盛锦水叹气,村里能传什么闲言碎语,无非还是与唐睿有关。
“这事我该向大伯说声抱歉才是,我待在镇上,就算有闲言碎语也传不进耳朵里。就是苦了你们,现下还要为我的事烦忧。”
“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看她神色,盛大连忙安慰,“要不是唐……嘶!”
只是不等他说完,盛安云就大逆不道地一掌拍在他腿上,生硬地开口道:“阿爹,方才你腿上停了只蚊子。”
盛大反应慢,但也不傻,在儿子提醒下立刻反应过来。方才自己真是昏了头了,怎么能在阿锦的夫婿面前提姓唐的那厮呢。
他干笑两声,不敢再开口了。
好在此时马车停下,盛家到了。
盛锦水下了车,才发现今日盛家远比自己想象的热闹。
她认得的都是自家
人,可其中还有不少是自己从未见过,或只见过一两面,隐约有点印象的。
“大伯,这……”盛锦水连进门的步子都慢了许多。
“都是乡里乡亲的,他们要过来我也不能拦着。”盛大心里也有些后悔,村民来时,他确实有过炫耀的心思。
可眼下侄女和侄女婿真到了,看看满院子吵吵嚷嚷的闲人,又看看清冷如雪的萧南山,他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看他这样,本就反对将人都放进来的盛安云撇嘴,沉声向盛锦水透了自家阿爹的老底,“出嫁那日有几个和阿爹不对付的人说酸话呢,嘲笑盛家眼光高,说我们连举人都瞧不上,到底是想找个怎样的女婿。眼下你找的比举人强得多,阿爹才想打那些说酸话的人的脸。虽然幼稚了些,但没什么坏心。”
盛锦水哭笑不得,可又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来。
“你放心,待会我就把人赶走,不会扰了你和妹夫的清净。”面对萧南山,盛安云还是有些怕的,自然也不希望某些不知轻重的村民惹他不快。
以盛锦水对萧南山的了解,他喜静喜洁,想来也不会喜欢这样的场合,还是快些将来看热闹的村民送走为好。
就在两人头疼时,萧南山脸上倒没表现出明显的好恶,也可能是他极少有情绪波动,又擅长隐藏。
总之在外人眼中,他是出尘不染的翩翩公子,凡是见到他的都只敢远远观望,不敢上前搭话。
盛锦水和萧南山进屋,几日未见的盛安安便迎了上来,仔仔细细将她打量了一番,见她气色红润,神色如常才在心里松了口气,心道萧南山看着冷淡,但对阿锦还是好的。
她在打量盛锦水的时候,其实盛锦水也在打量她。
盛锦水蹙眉,自己在家中待嫁,恰巧吴辉和盛安云也没去州府,所以她就给盛安安放了几日假。
衣食无忧,又有家人和夫君陪伴,按说应当没什么值得忧思的。可这才过了几日,她怎么瞧着比自己出嫁那日还要憔悴。
“阿姐。”盛锦水想问出个究竟,只是看这一屋子的人,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落座后,盛安云和怀人也将准备的回门礼搬了进来。
新婚之夜,萧南山就因回门礼闹了脾气,事后盛锦水也没再插手,任由他去准备了。只想私下向盛大打听清楚,再将回门礼折算成银钱还回去。
两个盖着红绸的木箱被抬了进来,这架势叫盛家人和赖着不肯走的村民看傻了眼。
怀人一拱手,“盛大爷,这一抬是布料,另一抬则是些糖、酒和茶叶。”
“这也太多了,”盛大咋舌,“要十多两吧。”
新婚夫妻回门,确实会送这些。
但他们不知道,茶和茶之间,布料和布料之间,可谓是天差地别。
而萧家送出去的回门礼,自然不会是普通货色。
“我家公子特意吩咐的,银钱都是小事,让大爷满意最重要。”怀人这话可算给足了盛大面子。
盛大挺直背脊,一边接受众人艳羡的目光,一边忍不住腹诽,阿锦嫁的夫君瞧着实在不像是会过日子的。
第110章第110章扫墓(捉虫,可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