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狱卒频频点头开了牢门忙不迭去了,在这里多留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不该听的不听,不该问的不问,他巴不得保全小命。
铁锁落地,凌郁走了进去,十余名带刀暗卫在他身后挺首。
“你不敢,你果真不敢!”裴庭哈哈笑道:“凌郁,你就这么怕……”
“怕你腿断的连个路都走不明白,怕你一无是处,还是怕你死后阴魂不散,厉鬼缠绕,裴庭,你倒是说说,朕到底该怕你什么。”
帝王气定神闲,瞧起来心情分外的好。
身后的暗卫一个个瞪着眼,面面相觑,跟在凌郁身后十年之久,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陛下被骂心情还能这么好。
每说一个字,裴庭的面色就更加阴沉一分:“陛下用不着说这些来刺激臣,还不是拜陛下所赐,臣猜的没错,陛下最后还是不敢!真是卑鄙!”
“单论这点朕又怎比得上裴卿,若没裴卿助力,这场战争还不一定挑的起来。”
新帝‘弑父杀兄’,虽未明说,却为大多数人知晓的事实,单这一个由头怎能够,自然还需再加一个筹码。
裴庭气的身子发抖。
帝王冷声开口:“今日过来,只是替阿韵给你带句话。”
一个时辰前,湖水亭内微风依旧。
亭内话音刚落,身旁的女郎忽然便有了动作,比她更快的是帝王率先伸过去的手。
“爱妃,不再坐会了吗。”看见昭韵宜欲起身的模样,凌郁顿时对方才的决定感到后悔,即便知道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一丝情分。
昭韵宜抬起眼帘,视线从茶壶的柄端默不作声转移到凌郁紧绷的面容上。
“陛下不是说了,以后臣妾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无论是谁都不用奏禀。”
这的确是他曾经说过的话。
手腕贴合的指骨瞬时僵硬,脱了力逐渐悬空。
帝王绷紧下颌,侧过头,垂眸不语。
女郎乌眸内笑意流转,声音听不出什么喜怒:“陛下就不想问问臣妾要去哪。”
“你要去哪?”凌郁顷刻转过头,握住她腕骨便地问。
若是可以,他一点都不想告诉她,一点都不想。
“臣妾便不去见了。”
零丁几个字飘过来,似仙音绕耳。
昭韵宜仔细想过,她同裴庭之间本就有名无实,没什么情分可言,他要见她什么为由她实在猜测不到。
无情无分的两个人又有什么能讲,他们之间实在没了什么相见的理由。
“陛下便替我给他带句话吧。”昭韵宜缓声道。
“告诉他,过去的事我全都忘了。”
“不可能,你在骗我。”裴庭一连重复多遍,越说心中越发确信。
怎么可能呢,宜娘那般欢喜他,对他那样好,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可能!一定是在骗他,她不可能不来,不可能……连他最后一面都不肯见面。
若没有他,他们便还是恩爱白头的夫妻,他也不会沦落为叛贼,背上骂名,更不会有今日。
裴庭心中怒火中烧,猝不及防被一记白光晃了眼。
正午细碎的阳光自狭小的窄窗内照进来,地面的翘立的锁针吸引去裴庭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