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的声音响起来,微不可查的挣了下。
……
“你杀不了她们,就算想,她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不知过了多久,牢狱内突然想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喊。
“你若动了手,她这一生都不会再原谅你,绝对不会的!”裴庭情绪忽然激动起来:“说到底,我和她拜过堂成过亲,我才是她的亲人,我们才算是一家人,你什么都不是!”
裴庭目呲欲裂,声音平稳,最后道:“我要见她。”
“你要,她却未必愿意。”
“陛下不说,又怎知她不愿,陛下别以为臣不知道,她已经全部想起来了。”
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回忆,她现在既然恢复了记忆,也一定念起了他们之间的情。
发冠不知跑到了哪里去,满头凌乱的发用一根稻草松松系着,灰扑扑的暗影遮掩住他眼皮。
——
帝王回答的声音几乎没有停顿,除此外,便没有了其他言语。
一来一回,不过片刻内,昭韵宜眨了眨眼,似还没反应过来。
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几个字岿然落地,周围的空气仿佛骤然安静了下来,只余四面流水音潺潺。
罩子遮挡视线,全德福犹犹豫豫不知如何开口,已听得里面平稳的声调。
是陛下在问:“出了何事。”
出事,是出了事……可。
全德福思付再三,抖着机灵道:“回陛下,是,诏狱那边出了点事,那边来问……可要提前施行。”
却不曾想复听得道继续追根究底问话。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尖细着嗓子:“启禀陛下,是那逆贼争着吵着要见昭仪娘娘一面,怎么都不肯消停。”
凌郁呼吸逐渐紧促,面上却是不显。
他承诺过,从今往后什么都不会瞒她。
——
身后的铁门合拢,一进诏狱,沉闷的空气混杂着血液腐败溃糜的腥臭铺面而来,压迫的人近乎就要喘不过气。
“哗啦——”
铁链碰撞铮铮作响。
引得一身囚服的男子抬头,看见走廊头那道模糊的身影,立即扶着泥泞的墙面起身,朝铁门踉跄跑去。
“宜娘,宜娘你来……”
话音戛然而止。
裴庭激动的神色在看清来人的一刹那转瞬消失的荡然无存。
唇角上扬的笑紧紧崩成一条直线,怒目朝帝王盯去:“怎会是你!”
“回陛下,已经压下去了,只不过……只不过这囚犯还在嚷。”帝王轻睇来道视线,宫人声音弱了些,补全后半句。
“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