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望着他的背影,不满道:“嘿!不买还摸来摸去!”
凌晏池神使鬼差追随二人在一家新开的炙肉店前停下,紧接着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他在他们之后也进去了。
里面座无虚席,几乎都是成双成对的夫妻,这家店今日开业,男女携手用餐还送一束花。
那沈清识还真是城府深沉,带她去这种地方吃饭。
他眼看姜芾捧着花往楼上走了。
“郎君,您一个人吗?”一位女伙计上前问道。
凌晏池被迫止住脚步,“嗯。”
“郎君见谅,一楼座位满了,只有二楼有空位,可二楼仅设双人席,您只一人,怕是……”
这是婉拒之意了,凌晏池自然听出来了。
他收回跟丢了的视线,转身离去。
他还是初次见这种店,为何一个人就不能吃炙肉了,非得两个人才能吃。
他走出店外,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大哥,你也想来吃炙肉?”
凌子翊挽着自家娘子的手出来,显然是吃饱喝足了。
他方才还在楼上就看到大哥想进来了,奈何下面高朋满座,上面他一人估计也上不去。
凌晏池不想多说:“我路过,看到这新开了一家店。”
他看到三弟与弟妹如此恩爱,说到底,他是有些急了。
前几年他对家中催婚不以为然,父亲催的急了,他便放出狠话说宁可一个人过一辈子。
可如今想到他两个弟弟都已婚配,就他还是孤家寡人,且他今年二十有五了,她已经嫌他年纪大了。
再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
他该怎么让她回心转意呢?
凌子翊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苏净薇扯着走了,娘子说渴了,要去买饮子喝,他自当从命。
可他看大哥如此落魄,旁人都成双入对,他就一个人在街上转,怕还是那情爱磨人,想着晚些回去再开导开导他。
凌晏池一路走到酒肆,买了一壶酒回去,没想到江州也有酒肆卖竹露醇了,这酒他已有许久没喝过了。
他生在高门大户,锦衣玉食,从小到大都没为了一个人、一桩事这样过。
直到如今,他不再身居高位,身旁也没有人围着他转,他心爱的女子也嫌弃他、不肯原谅他。
官场失意,情场困顿。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这坑坑洼洼泥地里的一粒沙,什么都算不上,什么都不是。
他回到湖霞村,月照中天,冷露无声湿桂花。
望了眼通往程家小院的路,他知道,她还没回来,她今夜还会回来吗?
他心肠酸涩,强迫自己不去想。
黎平在院里喝茶,桌上还放着一盘果脯,见凌晏池回来,立即起身:“世子,您回来了,这果脯是孙叔送来的,说感谢您帮他锄地。可我觉着世子您定是不爱吃这些,我嘴馋,就拿出来吃了。”
老人家礼轻情意重,送些自己做的特产已是莫大的心意了。
凌晏池望了一眼,桌上有酸枣糕、紫薯干、芋头片、还有一袋糖渍山楂。
“山楂留着,我要吃。”
他吃过她做的蜂蜜山楂,可那个味道他如今已经记不清了,似乎是甜滋滋中又带点酸溜溜。
黎平甚是疑惑,世子为何爱吃这种东西了?
他将那小袋山楂摆盘装了进去,放在凌晏池书房的桌上。
凌晏池刚斟了一杯酒,要敬那满腔失意与爱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