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念念,那灯好看吗?”沈清识用胳膊肘碰了碰姜芾,意有所指那盏灯。
姜芾点点头:“漂亮。”
“那走。”沈清识拉着她过去,“我们回家刚好缺盏灯照明。”
姜芾啼笑皆非:“你也给人家点机会,让人家猜上一猜。”
他的才学,她也是看在眼中的。
去岁元宵一口气赢了十盏灯,他们拿都拿不下,烛焰差些都把衣服都烧了。
远处,一名捕快向一男子回话。
“凌县尉,那马家父子果然招了,就是他们惦记赵家的传家宝,趁着赵家一家人昨夜去看灯会,翻墙进了赵家,窃走了那柄玉如意。”
凌晏池负手而立,眉眼清淡,仿佛独立喧嚣之外:“招了便好,你回吧,接下来如何处置,苏县令自有定夺。”
那名捕快走了。
凌晏池用来麻痹自己的公事解决了,那股熟悉的寥落寂寞之感又重回他心头。
无心爱眼前良夜。
管他明月有多圆,灯火有多亮。
他今晨就那样走了,然后呢?往后该怎么办,真的就不再见她,不去打扰她吗?
他现在扪心自问,他做不到,他不见到她就会感觉她离自己越来越远,更何况如今来了个沈清识。
他们如今在一处吗,玩闹、谈笑、喝酒吃饭……
这份惦念被挑起,就再也斩不断。
“哎呀呀!这位公子可谓是学富五车,八斗之才,今日这盏灯就送给你了。”
不远处爆发出一阵赞叹,原是有人连对十道题,一举拿下来今晚的彩头。
凌晏池顺着躁动源头看去,望见两道熟悉的身影。
身段柔美,身影纤细,是姜芾无疑,她旁边那位男子……是沈清识。
他眼底像是燃起何物,烧得他心都是滚烫的。
她今夜与沈清识在一处逛灯会,猜灯谜。
昨夜与沈清识一同游清溪山,今夜又与他看焰火,而留给他的只有一句轻飘飘的“昨夜有事”。
是真的有事吗?有事为何又能与沈清识在一起,有事又为何这般巧,今夜又有空闲了?
他欺骗不了自己,她就是万分厌恶他,不想见到他,仅此而已。
他攥成拳的手都在颤。
“郎君与娘子可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围观众人看方才那赢下花灯的郎君即刻就将花灯送与身旁的小娘子,不禁纷纷夸耀般配,送上几句美言。
这句话化作一根针,狠狠刺穿凌晏池的耳膜。
他冷哼一声,这些人属实是没眼光。
哪里郎才女貌,哪里天作之合?
姜芾是他的妻子,他们才该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二人突然朝这边走来。
他猛然转身,借着身旁的摊铺遮掩,顺手摸上一只老虎状的陶瓷娃娃。
二人停在他对面的摊子上,似乎在挑拣点心。
他始终不曾转身,摸完那只老虎娃娃,又去摸那只白兔状的娃娃。
终于,他们走了。
他也即刻转身,目光不自觉搜索她的身影。
“郎君,买一只吗,都是自己捏的。”摊主见他停留的久,还摸摸看看,似是有意买下。
“不了。”凌晏池淡淡一答,追上前面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