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突然“哐当”一响,凌子翊推门而入。
凌晏池放下酒盏,眉眼泛冷:“谁叫你不敲门就进来了?”
凌子翊关心则乱,他一回家安顿好妻子就赶来了,娘子叫他少搅合大哥的事,可他放心不下啊。
这不,一进来就看到大哥独自在喝闷酒,可见真是心中郁闷到极点了。
“大哥,你别放弃啊,姜大夫没答应,你就找个借口再约一次嘛。”
“再约一百次也没用。”凌晏池摇头冷笑,有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她心里没有他就是没有他,他又能改变什么。
“她有心上人,我在她心中根本就不算什么,我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自取其辱。”
凌子翊知道他在说气话。
他还能听不出来吗,大哥若是真放下了,何至于一个人坐在这喝闷酒?
可见是放不
下,又过不去,自己呛自己罢了。
“那行吧。”他顺势摆摆手,“既然大哥你觉得此事难办,不如就放下吧,你也老大不小了,等这次我回长安,就跟家里人说,抓紧给你张罗婚事,娶妻生子。”
凌晏池越听眸底越暗。
张罗婚事?娶妻生子?
他无法想象他明媒正娶的那个人不是姜芾,他这辈子只会跟她成婚生子、白头偕老,旁的任何人都不行。
“这是我的事,没人敢做我的主。”他冷冷道。
凌子翊点点头:“是,说句不好听的,大哥你是可以非她不娶,宁可当老光棍。可人家呢,人家会等你吗?说不准明日姜大夫就先成婚了,让你追悔莫及。”
凌晏池一瞬间神思都清醒了几分。
是啊。
她就算有心上人,她又没谈婚论嫁,他为何不能追求她?
他与沈清识各凭本事,他凭什么要退缩,他绝不承认自己比那个道貌岸然的小人差。
姜芾若真对沈清识有百分百的心意,为何三年了还不嫁他?
可见她也没有那么喜欢此人罢了。
他差点就被表面功夫唬住了,他若退了,岂不给了旁人大好时机?
“你说得对。”他茅塞顿开,接着狠狠闷了一口酒,酒水入喉,浇得他整个肺腑都轻快不少。
凌子翊见他又重整旗鼓了,再次点拨他,“姜大人她人心软,她次次都说不想见你,可你若有事,或者找她看病看伤,她哪回没见你?大哥你若望而却步就大错特错了,你就该迎难而上。”
“可我怕她烦我。”
情爱一事,凌晏池实在是束手无策。
“叫你去找她,又不是叫你空口白话,张口就是求和,你就不会曲意逢迎?这不和官场是一样的道理?”
虽然曲意逢迎不是这样用的,但大哥懂他意思就好。
可他转念一想,大哥在官场上轴得要死,哪里会什么曲意逢迎,否则也不会被贬到这江州来了。
“就是送些她喜欢的东西,再说些酸话,女子表面上说肉麻,其实都爱听。”
凌晏池默默记下,他自认还是读过不少酸诗的,可从未对女子说过。
他想了想,装了满腹风情月意。
凌子翊走后,他又随意喝了几盏酒,心境开阔了不少,抓起几颗山楂就入口。
吃了几颗后,眼前烛火倏然上下跳跃,荡出一片虚影。
他只觉头脑涌上一股昏沉之感,站起来又跌坐回圈椅中。
这是怎么了……
他望着那壶酒与那盘糖渍山楂,恍惚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