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父抬头看了下日头,表情变了变,欲言又止,最后吐出一句:“真着凉了?”语气关切的样子,还真以为他着凉所以说起胡话来。
乔岳语塞:“……”难道这就是老实人的威力?
乔家。
屋檐下阴凉无比,铺上一张竹席,乔小圆露着小肚皮躺在上面呼呼睡,脸颊红扑扑的。
夏禾抱了一大盆臭烘烘的衣裳出来,走过去将乔小圆的衣裳抚平,又往肚脐眼上搭了一张手帕。
方才将用澡豆子泡好的衣裳快速捶打起来。
出了好些汗,衣裳只用澡豆子洗一次洗不干净,夏禾洗了两趟,水缸里的水就见底了。夏禾看了乔小圆一眼,决定快去快回。
夏禾挑着水桶走出去。
不到一盏茶,他又挑着水回来。
院子里却多了一清瘦的身影,那人背对着他,脚边还有一个麻袋,可着地上的谷子使劲扒拉。
夏禾深吸一口气,立马蹲下,水桶轻轻放在地上,一点儿水花没洒出来。
他步履轻盈地举着扁担,往那人的肩膀用力打去,“贼人,受死!”
扁担在半空中发出“呼”的破空声,转瞬,一声惨叫响起:“啊!”
钝痛从肩膀传来,王三草惨叫出声,还没反应过来腿上又被连打了好几棍。他整个人扑在了谷子上,哀嚎连连。
乔小圆揉着眼睛坐起来,“小爹……”
夏禾朝他摆摆手,而后指着王三草怒骂道:“王三草,你个坏心肝的,竟敢趁我不在家偷谷子,说,我家少了那一麻袋谷子,是不是你偷的?”
“除了我家,你还偷了谁家的?”
夏禾劈头盖脸一通骂,王三草只觉得浑身都在痛,他怒骂回去:“你有病啊,我是见你家谷子没人照看,顺手帮你照看了。谁偷你家谷子了,我家没有吗?”
说着这话时,他身边那麻袋还敞着口子,里头的谷子昭然若现。
只不过好些人都还在地里割稻子,村里头本就不多人,多是些老妇人老夫郎。王三草笃定没人看到,就想当着他面把麻袋给倒了个干净。
死无对证,看谁敢说他是贼子。
夏禾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直接扯着他的头发,“走,你个贼人,都偷到我家里来了还死不认账。”
夏禾一边扯一边大喊“偷谷子的贼人”。
“啊!好痛,给我反手。”王三草破口大骂,死不认账道,“我都说我没有了,你污蔑我!”
可不能让人这么扯过去喊一圈。这话一喊,他铁定就把贼子的名头给做实了。
更别说,他本就不干净。
王三草发了狠,不顾自己头顶的头发,直接朝着夏禾撞去,试图从他手里挣扎出来。
别看他个子不高,但长得五短三粗,腰膀圆润,他用力一撞,甭说哥儿了,就是壮年男子都不一定扛得住。
夏禾往旁边一多,手下意识松口,几缕头发飘落在地上。
“好啊,竟然还使这种肮脏的手段。”夏禾朝着王三草的屁股一踹,把人踹个人仰马翻。
夏禾头一回这么干,动作竟出乎意料有些利索。
只凭他以前的身子骨,肯定打不过王三草,说不准还会被他撞出个好歹。
便只能任由人跑了,之后再喊人去和王三草对峙起来。
一来二去,还真奈何不了王三草。
可如今不一样。
原来打回去,真的会很爽!
夏禾突然兴奋,只觉得几十年都没这般畅快过。
他跳到王三草身上,对着那张脸,“啪啪”就是几个大耳掴子。
值了值了。
王三草被这一通连招下来,打得是头晕眼花,再也反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