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慌张的推了那地上的男子一下,“你赶紧说,说清楚当时是怎么一回事!?”
庆元帝的表情已经有几分不耐烦了,他挥挥手,道:“朕不想再听。”
然而这时,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的菡月公主却突然开口说道:“父皇,您便让四哥说说嘛,女儿也想听听当日所发生之事,是不是三哥?”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三皇子有些尴尬,他一直垂着头在旁边,听见菡月唤他,这才抬眼有些结巴道:“皇妹说的对,但但但……但是六皇弟说的也也也有道理,本王不不不知道该该如何。”
菡月瞥了他一眼,道:“三哥在自家人面前何必如此紧张,六皇弟如今已经被废黜,你见着他怎得还这般小心翼翼?”
“我我我……”
三皇子还没说完,就被庆元帝打断,道:“好了,你们别吵了,吵得朕脑袋疼。”说完他又看向贤王,道:“既然如此,你便让他说吧,朕也听听他还能怎么说?”
贤王点了下头,又赶紧对着那地上的男子命令道:“陛下都开口了,你还不快说!”
那人闻言便转过头,对着宋重云道:“当日奴婢就挡在殿下面前,还为殿下挨了一刀,当时奴婢疼的栽到了地上,眼看着是那些刺客一刀刺进了殿下的咽喉里,殿下又怎么可能再活过来呢?!你们若是不信,可以看……”
他一边说,一边扯开自己的衣襟领子。
有些女眷则是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赶紧闭了眼睛,倒是那些在场的朝臣们,伸长了脖子都去看。
那人的胸膛之上,确实有一道明显的伤口。
贤王又多了几分信心,他转向宋重云,眼神中少了一贯的温润,多了些不易察觉的狠辣,“不知殿上这位,又如何解释?难道还是要用刚才那番说辞吗?他身上的伤口总不能弄虚作假了吧?!”
宋重云吸吸鼻子,有一瞬间的怔愣,眼泪也停了下来,他慌了神,垂头看向身旁的萧知非。
“你不必看萧将军,此事只需你来解释即可。”
萧知非则是伸手拉住了宋重云,他几不可查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说话。
就在萧知非刚要开口的时候,突然大殿上面有个声音小心翼翼的传了出来:
“咦,陛下,奴婢看着这伤口不太对劲。”
宋重云抬头去看,说话的是一直站在庆元帝身后的冯宝儿,只见“她”此刻正眯着眼睛往那大殿内跪着的人伤口处张望,“她”走下去,微微行礼道:“陛下能否让奴婢前去仔细查看?”
冯宝儿在庆元帝身边已有数月,一直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又因为“她”懂医术,时常给庆元帝艾灸、推拿和做药膳,庆元帝身体也日渐变好,更是对“她”信任至极,他抬手道:“这是朕身边的侍女银杏,便让她去替朕查看查看吧。”
冯宝儿扭着腰故作姿态,走到了那人的面前,刚要抬手去拉他的衣襟领口,便被贤王一把攥住手臂,道:“即便他是内侍,你一个侍女看他的胸膛也多有不合适之处,不如叫太医前来验看吧。”
冯宝儿抬眼,看向贤王,“她”惺惺作态笑道:“奴婢本就是侍奉人的,还讲什么礼数,多谢贤王殿□□恤之情,不过……”
他手劲极大又猛地一用力,“哗啦”一声便将那人的衣襟领口扯开,他只看了一眼便冷哼道:
“这伤口不超过月余,还是新伤,幽王殿下遇刺之事已经有半年之余,根本就不是同时之事!”
第68章第68章青竹镇
此言一出,那人脸色变得更为难看了,他慌张的往贤王那处去看,可他却没发现,此时此刻的贤王,眼神比他还要更慌张几分,只是平日里擅长掩饰自己,很快就镇定自若了下来。
“你不过是父皇身边的小小侍女,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
“好了!都别吵了!”庆元帝狠狠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酒杯也洒出来一些,“好好的春日宴就听见你们吵吵吵,没个省心的!”
贤王身躯一震,赶紧伏地跪下。
庆元帝又望了望宋重云,理了理心中的气道:“重云自幼便长在朕的身边,朕还不知道他什么样子吗?如今他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们兄弟之间没有亲情温暖,甚至你都没问过他这些年在禹州苦不苦难不难,反倒是还日日都来陷害于他,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思?他是你弟弟,他长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竟还找了这样几个胡说八道的外人,来构陷与他,贤王,你当真是孝顺啊!”
贤王赶紧磕起头来,分辨道:“儿臣也是一时被蒙了心,竟然相信这几个人的胡言乱语,父皇赎罪赎罪啊!”
说完他又突然转过身,指着身后那几人,厉声喝道:“你们竟然在父皇面前胡言乱语,这是欺君之罪,来人啊!把他们几个拖下去,乱棍打死!”
殿外的禁军走了进来,刚要拉住那三人的手臂,便听到旁边传来一阵阴冷的声音:“慢!”
萧知非冷冷的抬起头,眼里却带着几分随意的笑,他说:“这大殿之上,臣竟然不知道,已然是贤王殿下做主了吗?”
当他的目光落在贤王身上时,宋重云觉得自己的心都颤抖了一下,一瞬间,他好像又想起那些曾经要刺杀自己的人,是如何在萧知非手下变得面目全非,他真怕一个不经意间,贤王就会血溅当场。
而萧知非的语气却只是淡淡的,“贤王殿下,您越界了。”
宋重云看了看庆元帝的脸色,那种难看已经不是普通的字眼可以形容,他悄悄勾住他的手掌,眼睛红红的对他摇头,轻语:“知非,不要……”
贤王的脸色也不好,他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是了解萧知非此人的,曾经有官员在朝堂之上,不过是拿当年萧家旧事重提了一下,出了文华殿,便被他一剑刺进了心窝里,事后也并未曾有过半分忏悔之意,那时朝廷是用人之际,外敌蠢蠢欲动,除了他萧大将军和他的萧家军之外,更是无人能出征抵御外敌,所以当时庆元帝也未曾对此事有过半分提及,仿佛那官员死便死了,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萧知非慢条斯理地将宋重云的手握好,他道:“好,我听殿下的。”
“那贤王殿下可愿意就此罢休?”萧知非又抬起眼睛,慢悠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