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香开始发挥作用,她陷入了一种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恍惚之中。
她梦见自己身处一片广阔的校场,旌旗猎猎,战鼓震天。
无数将士在厮杀,而她却立在一旁,身披戎装,手中却抱着一个啼哭不止的婴儿。
那婴儿在战火中显得如此脆弱,她想要保护他,却感到力不从心。
就在她彷徨无助之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那人身披玄色斗篷,面容隐匿在黑暗中,却散发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强大气息。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哭泣的婴儿,婴儿顿时停止了哭泣,紧接着,那人对她轻声低语:“将军夫人,你命中注定子嗣艰难,然上天有好生之德,亦授求子之法。若欲得麟儿,必行逆天之事……”那声音低沉而遥远,带着一丝缥缈,听不清具体的字句,却如惊雷般在慕容雪心头炸响。
慕容雪猛地从梦中惊醒,全身都被冷汗浸湿。
她坐起身,大口喘息着,那梦境如此真实,仿佛亲身经历。
她用力揉搓着太阳穴,试图将那幻象从脑海中驱逐,可那神秘人的低语却在她耳畔久久回荡,挥之不去。
她心中惊疑不定,难道是上天示警?
是在暗示她什么?
翌日清晨,孙阳再次潜入将军府。
慕容雪练武之时,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校场的偏僻角落,身形隐没在假山之后。
他没有贸然现身,只是静静地观察着。
慕容雪似乎心事重重,枪法虽凌厉,却少了几分往日的流畅,偶尔还会失神。
待她练完,仆人奉上茶水,她走到假山边歇息。
孙阳趁机从假山缝隙中,抛出一块磨得圆润的鹅卵石。
鹅卵石准确地落在慕容雪身前,她低头看去,眉心微蹙。
那鹅卵石上,用朱砂绘着一个极为古朴的符文,符文之下,赫然印着两个小字——“求子”。
慕容雪心头大震,她猛地抬起头,环顾四周,眼中带着惊疑与警惕。
除了伺候的侍女,再无他人。
侍女们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慕容雪伸出手,颤抖着拾起那块鹅卵石,那上面的符文与“求子”二字,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直击她内心最深的渴望与痛处。
她想起昨夜那个诡异的梦境,心中更是翻江倒海。
数日之后,慕容雪心神不宁,那鹅卵石被她日夜把玩,如同握着一线希望,又像握着一把灼热的炭火。
她悄悄地打发走了所有侍女,独身坐在卧房中,凝视着那块鹅卵石,眼神中充满了挣扎。
就在这时,孙阳如鬼魅般,再次出现在她的卧房之内。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身影如同融入夜色,当慕容雪抬头时,他已然站在她的面前,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瞳孔,带着洞悉一切的压迫感。
“你!”慕容雪猛地站起身,退后一步,右手本能地握住腰间的佩剑。那柄长剑似乎被她的气势所激,发出轻微的嗡鸣。
“夫人不必惊慌。我乃应夫人之求而来。”孙阳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夫人心中所求,我皆知晓。此石,乃天机所示,夫人可明了?”
慕容雪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她握紧鹅卵石,颤声问道:“你……你究竟是何人?为何闯入我府邸,又为何知晓我的心事?”孙阳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那笑容带着一丝神秘,也带着一丝侵略。
他缓步向前,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沉稳的压迫感,逼得慕容雪步步后退。
“我乃能助夫人得偿所愿之人。”他声音低沉,带着蛊惑,“夫人求子之心,感动天地,方让天机显现。那梦境,那符石,皆是天意。只可惜,夫人命中注定,须得行那逆天之举,方能得子。”
“逆天之举?”慕容雪心中猛地一颤,她几乎是本能地想起了林夫人求子心切的传闻,以及林府最近新生麟儿的喜讯,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让她身体如同坠入冰窖。
她手中握着的佩剑,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惊恐,发出更剧烈的嗡鸣声。
孙阳见她脸色煞白,心中冷笑。
他知道这种女人,越是表面清高,内心深处那被压抑的欲望和执念就越是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