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万块的快乐不到半天就飞了,天上果然不会掉馅饼。
灵前搞砸了,被炒也活该。后面的流程轮不上自己了,陆子君认命地开始解丧服的扣子。
“实在对不起,我回外面帮忙准备中午的流水席。”
陆子君又道歉:“小陆董节哀,晚上的席有帝王蟹蒸蛋,很好吃,您……多吃点。”
“你们在磨蹭什么?还在讨论帝王蟹?”房间门被撞开,村长满头大汗冲进来,“快走!马上起棺出殡!”
村长也不给陆竞珩解释机会:“小的,你洋墨水喝多不信这些,但村里的规矩不能坏!风水是大事,风水好,村子才会一直发大财。”
陆竞珩说不了话,没办法反驳,他也不想反驳。
村长是他的叔公,也是陆氏大股东,无儿无女,带着村里老人,助力他越过父亲陆建华,直接执掌集团。陆竞珩对老人素来敬重。
“赶紧带上假发,去灵前!”村长瞥见陆子君的粉毛,急声催促。
“假发啊——”陆子君四下张望,假发就在陆竞珩脚边,他刚想弯腰去捡——
陆竞珩抢先抬腿,一脚假发踩在脚底!
啊!?这什么人?陆子君惊讶地抬头,撞上陆竞珩的视线——黑眸在眉骨的阴影下满是骇人的警告。
到底要不要做事?陆子君被村长拽着胳膊,假发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紧接着,陆子君后颈再次被那只大手覆盖,陆竞珩不由分说,压着他走出了房间。
陆竞珩到底要做什么?
旗袍女郎又开始唱邓丽君,陆子君顶着一绺散乱的粉色刘海杵在灵前,陆竞珩站在身边,面色阴翳一声不吭。
“出来了?你不是要唱邓丽君?上啊!”
是谁又提这事?陆子君循声看去,六万老太太就站在两人对面,满脸被截胡的怨气。
“小的,守灵七天,你最后一天才来,是该给你爷爷唱一首。”六万老太太对着陆竞珩呛声。
陆子君天灵盖嗖嗖发凉,恨不得自己也埋地里。
别说了祖宗!金镯子都飞了,还说这些。
但垂头无效,麦硬是塞了过来——六万老太太递给陆竞珩,陆竞珩手一推,麦就落到陆子君面前。
陆子君捏着麦,懵逼地看向陆竞珩,对方眼里竟是平静,甚至有点随便你的意思。
“唱吧,喜丧,越热闹越好。”村长笑着把陆子君推上台,还鼓励地拍了拍。
陆子君瞪大眼攥着麦僵在台上,耳边乐团键盘手已经叮叮当当弹起电子琴,满眼是黑压压的人头,唯恐天下不乱的欢乐盖都盖不住,村口的大黄狗都蹲在人群边摇尾巴凑热闹。
唱什么?
老子根本不会啊!
哪个大一男的会完整唱邓丽君啊!刚刚那纯属意外嘴瓢!
他现在只想跪台上给老陆董磕一个。灵前果然不能乱说话,报现世报来得也太快了!
陆子君视线扫过灵前,竟与陆竞珩视线对上。
玻璃棕的眼珠满是求助的问询。
陆竞珩心头一凛,挪开视线。
闹吧,越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