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君见陆竞珩移开目光,似乎无所谓的态度,满脑子只剩对陆竞珩的疯狂吐槽,和飞走金镯子的肉疼。
全怪陆竞珩!悼词不念,从进灵堂到现在,屁都没放一个!
祖宗面前摆谱,不怕遭报应啊!
不就是装高冷吗?谁不会似的!
陆子君想起村长对陆竞珩的夸赞,洋墨水就是不一样。
留子了不起啊?
他清了清嗓子,豁出去了——不就是洋文吗?他也会!为了金镯子,再拼最后一把!
“stopalltheclocks……”*
字正腔圆的伦敦音,在邓丽君温柔小曲的伴奏声中响起。
陆子君看向台下摇尾巴大黄狗,哑声低吟:
“cutoffthetelephone……”
陆竞珩摸金手镯的指尖瞬间定格,猛地抬眼盯住台上的陆子君——再漂亮的脸也架不住脑回路的偏离,从邓丽君跳到念英文诗。
是奥登的诗,带有同性恋争议,合适吗?!
陆竞珩听得头要炸裂,叔公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挖出来这么个人?
而台下乡亲鸦雀无声,瞪大眼,看着陆子君。
这是什么?
念的是英文吗?
完全!听不懂!
“……
给狗一块多汁的骨头,
让它别叫,
让琴声沉默,鼓声低沉
抬出灵柩,让哀悼者前来。”*
陆子君转回中文,对着灵柩恭恭敬敬地鞠躬。
一个,两个,三——
“我的亲大哥呀,一路走好啊——”六万老太太应景一声哀恸,哭丧响透四方。
呜——!现场瞬间被拖入一片混乱的哀伤。
啊——完了,喜丧没了!
陆子君腿一软,噗通就跪台上。
金镯子,是彻底没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