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了时槿半晌,然后像个干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的机械一样程序忽的运转起来然后眨眼频率很快地脱离了时槿的怀抱,摸了摸后脑勺,人生第一次那么窘迫道:“抱歉我刚刚失态了……”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旁边的女孩揽过去了,他眼前忽然又回到了女孩白色外套上。
时槿笨拙地把祝庭按到自己肩膀上,胡乱地在祝庭背上顺了两把,言语不悦道:“为什么要道歉?每个人都可以有情绪啊,就是,你要是想的话,可以多依靠我些——反正我也没什么人脉也不熟悉你们那些弯弯绕绕的关系,不会把你偷偷哭的事情说漏嘴的,你说是吧。”
祝庭埋在她颈窝里沉沉地笑了笑。
他嗯了声。
女孩的声音哪怕是紧张的时候也很悦耳,像跳动的钢琴键在他耳边响着,不过有一点别的杂音。他有些奇怪地抬起手来按到自己胸口处,眼睛缓慢地眨了眨,意识到那个杂音是自己过速的心跳。
在无脚鸟这个他独居已久的窠臼里,忽然有另一只鸟飞了进来,张开自己脆弱但足够柔软的心说可以依靠她。
这就是他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了。他在宴会开始前自我宣告。
……
“时槿你怎么来这么慢?还有祝庭也是,宴会都要开始了刚刚海厘找半天人,你们不是很早就出发了吗?”叶瑞歌见独自一人姗姗来迟的时槿,凑过去问道。
她今天穿了件红裙子搭黑色短款礼服外搭,配上那半银半黑的头发看起来无比耀眼,一时间让人都有点看不懂到底是谁的生日宴。
时槿刚刚经历了头一次开飞梭的精神压力,疲惫地打了个哈欠:“还好吧,这不也没开始呢。”
叶瑞歌在那边饶有趣味地看了她一眼,但出奇地没有像平时一样打趣她,而是同她耳语:“但难得看海厘那老家伙那么着急,还挺爽。”
时槿不太懂,但看见她旁边空空如也的,问道:“朱斯蒂亚没来吗?”
叶瑞歌眼下闪过些阴影,立马又恢复如常地回答时槿:“她家一般不太参加这种活动。”
时槿在叶瑞歌旁边坐下,顺着叶瑞歌的视线看见已经恢复完美面孔站在之前她在废渊见过的那个白色大楼的敦厚儒雅头发银白的男人旁边,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叶瑞歌口中的海厘,但时槿的注意力都在另一个人身上。
宴会华丽的钻石顶灯在祝庭脸上碎成一块块的光影,深蓝色如海的眼睛,地球时期东方人的长相结合西方五官立体的骨相,谁打眼望去都会第一先注意到的长相。
祝庭在那边礼数周到地接待进来的每个人,进来的每个人都收获了祝庭手中托着的酒杯的一个碰杯。
但他话很少,几乎都是那些宾客在和他一个劲说话,带来的各种琳琅满目的礼品被放在了宴会厅的一个角落,都快堆成小山了。祝庭倒是看也没多看一眼。
她看了半晌,想起这样一个人刚刚还趴自己怀里悄悄哭就忍不住嘴角上扬,又在祝庭不经意朝她这边看过来时隐秘地心跳漏了一拍。
“小槿小槿!”一个快乐明亮的声音忽然叫了时槿下,她冲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了在快步走来的乔思圆和他背后的乔恩方。
乔思圆老是笑盈盈的,看着其他人也忍不住跟着被笑感染,这会他走过来捏着嗓子和时槿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整这么漂亮我和我哥都差点认不出来。叶小姐也捯饬那么好看,就是显得我跟来玩似的。”
“你这不就是来玩的吗,礼物还是我准备的,还没a钱啊你。”乔恩方在旁边道。
乔思圆立马变脸去靠着他哥的肩膀撒娇:“哎呦亲兄弟怎么能明算账呢,你送了就是我送了,谈什么钱,伤感情。”
乔恩方一巴掌把他脸推开,不为所动:“少扯,不然回去让爸给你加练。”
“别啊我错了哥,你真是我亲哥——”乔恩方苦兮兮道。
叶瑞歌在他两一唱一和下也被哄得乐乐的,但她忽然用余光瞟见了一个金色头发的身影,声音里突然掺杂了些怒气地起身道:“失陪一下我去找个人。”
这会只剩时槿和乔家双胞胎了,宴会还没开始,她和乔思圆在看起来碎个角能让他们赔得倾家荡产的圆桌上吐槽同一节课的任课老师松拓哉吐槽得不亦乐乎,乔恩方在旁边听得兴致勃勃,时不时还插嘴打趣下小嘴叭叭的乔思圆。
但没过多久这样有趣的时候就结束了。
先是海厘上场讲了一大段,主旨是在感叹白色大楼简短的历史和他们造梦者的不容易,又说了在各地推行享梦服务给人们带来的好处,听得人打哈欠。
然后又上台一个好像是什么波尔维多党的副首相,个子矮矮但声音洪亮的一个中年女人,她讲的话题倒是要引人入胜些,是关于造梦者这类超人类和人类的隔阂的打破的,还上升到了人类应该彼此团结一致的高度,但絮絮叨叨的也让时槿觉得是在上学校的理论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