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个说话的是祝庭,祝庭作为生日宴的寿星话反而是最少的,说了几句感谢大家来参加宴会、希望各位玩的开心之类的话就下台了,很符合他看起来冷淡的人设。
讲话完了就是大家自行用餐和交谈的时间,一个生日宴秒变大型政治聚会现场,嘴里聊的是一套但明眼人都能听懂里面蕴含的关乎自己利益的深意。
祝庭更是被一堆人围得水泄不通,时槿隐约能听见那些人在让他说服海厘去投资做什么什么事业,还有些在单纯地想巴结他和他打好关系。
地位高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十七八岁就得感受围追堵截的待遇了。
时槿打了个哈欠,这会她身边只有一堆她不认识的陌生人,乔思圆耐不住寂寞在讲话那几秒就拉着乔恩方跑了,口里说反正他们也只是乔建邦派来表示表示的,不需要待到最后。
乔思圆走之前还问她要不要一起,时槿拒绝了。
她手里还揣着没给祝庭的礼物,虽然可能比不上那些已经堆成小山的,但是是她的心意,她一定要亲手郑重地在宴会结束时候单独交给祝庭。
叶瑞歌也不知道去哪了,时槿只在中途看见过她和沈黎鸢一闪而过的影子。
她总算知道祝庭为什么说很无聊了。
不过这个生日宴办的也是真糟糕,看着辉煌其实连给寿星个生日蛋糕和生日祝福的程序都没有,祝庭跟个被当成幌子拉到台前的木偶似的,实际上都是为他人做嫁衣的。
时槿盯着被人群围绕的祝庭,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里浮现。
她去厕所里换掉了不方便的裙子,重新穿上了自己那朴素的绿色长袖和长裤,接着就在大厅里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
按着躁动的心,她安静地等了挺久。
直到她看见祝庭随便和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就走出去了。
时槿忙不迭站起来跟过去。
祝庭一路走出了在国会大厦106层的宴会厅到了走廊里,高大的建筑长廊,全单面玻璃的墙在他右手边,整体呈菱形的空间和倒映进来也是菱形的尖锐影子挤压着祝庭黑色长衣的身影。
他一直走到了离宴会厅挺远的拐角处,然后轻轻地靠到了光滑的墙壁上,短暂地从尔虞我诈的人群里抽离出来喘口气。他深蓝色的眼眸微微往旁边动了下,有些沙哑的声音道:“时槿?”
时槿没想到自己才靠近几步就被发现了,吐舌笑了下站到祝庭的身旁去:“是我,怎么发现这么快?”
祝庭冷着脸没回答她的话,从来到宴会厅就回到了那副冷漠薄情但不会出错的样子里,能不说话就不说的简洁风格,白色大楼最优秀的造梦者的模样,似乎一时半会还没找回平时和时槿相处的正常样子。他瞟了瞟头顶和四周,看见了几个微型摄像头。
“走。”他言简意赅道,然后率先动身朝国会大厦的更深处走去。一路他带着一脸纳闷的时槿拐了好几个弯,又一直警惕地注意附近有没有跟上来的人,直到到了一个几乎没什么光线也没有灯的地方才停下。
祝庭这才问道:“怎么了?”
时槿明白他是不想被人监控到和自己的相处,她手指攥住了出门带的黑色便携箱,眼睛在黑暗里很亮地看着祝庭,一脸兴奋道:“跟我逃吗?”
大胆的邀请。
祝庭挑挑眉:“去哪?”
“去给你过生日。”时槿冲他伸出手,手心朝上地放到他眼前,深绿色的袖子轻微晃动。
祝庭这才发现她已经换掉裙子了,穿上了方便行走的长衣长裤,只有头发还盘着,蝴蝶翅膀仍旧在随着她的动作颤动。
他感觉自己的心也在颤动。
鬼使神差的,他连问都没有问要去哪,先把手放到了时槿的手心里。
时槿用了点劲反握住他,温热体温的五指就这么挤入他的指缝间,两人在暗处十指相扣了。祝庭没太反应过来,只看见女孩眼里闪烁着在废渊才会有的狡黠的光,笑得灿烂张扬如盛开的野花:“跟我走了哦祝庭,不许反悔了。”
“嗯,不反悔。”祝庭被笑晃了眼,听到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