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秦嘉言就像当初他跟李长贵说好的那样,把金蛋制作方法交给了李家村的人。也不白教,学会金蛋制作方法的人要在她家帮忙一个月,她在家里后面空地的位置盖了一个大仓库留着放金蛋,这些人正好能帮上忙。
李金生看见他娘把这生钱的法子教给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娘!”他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憋不住的火气。
秦嘉言在洗下水,听到他的声音没停手,头也不抬地哼了一声:“怎么了?嗓子眼里卡鸡毛了?喊那么大声。”
“那做金蛋的法子,你当真的教给村里人了?”李金生往前凑了两步,眼睛瞪得溜圆。
“怎么着?我教给谁,还得跟你报备?”秦嘉言拍了拍手上的水,围裙带子往腰间紧了紧。
“前这日子乔三爷派人来,捧着一百两银子要买下这法子,您把人轰走了!我当您是想留着自家用,让咱日子好过些,结果呢?您倒好,现在免费教村里人!”李金生越说越急,声音又拔高了些,说完却偷偷瞟了他娘一眼,见她眉头皱起来,心里咯噔一下,有点发怵。
“你又跟乔三的人有联系了?”秦嘉言往前走一步,李金生就往后退一步,“没,没有。”直到他后背抵着石磨,退无可退。
“我听村口的几个大婶说,昨天王麻子鬼鬼祟祟出现在村口,不知道再跟什么人说话?”秦嘉言拿着棍子指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看就是你吧!”
“娘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李金生立刻跪了下来,“他就是来我问,那个金蛋怎么做的,我没搭理他。”他拽住秦嘉言的衣角使劲摇,“娘你相信我,我真的一个字都没说。”
秦嘉言用脚踢开他:“钱是好东西,但得拿得踏实。你记着,在这村里过日子,人心比银子金贵。还有,以后要是被我逮到你在和乔三那帮人有联系,我就把你的腿打断,赶出家门!”
李金生心虚的从地上爬起来。“娘我不能,不能在跟那些人来往了。你就放心吧。”
秦嘉言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以为她不知道他最近去赌场的事吗?只是现在家里太乱,她没有时间收拾他而已!
这些日子他大哥带着他们兄弟几个几个去县衙帮忙做肥料,他悄悄的出去好几回,有一次还被李闻生在赌场门口当场逮住。
他的胳膊还没过赌场大门,后领就被人死死攥住。他惊得一哆嗦,回头见是大哥李闻生那张铁青的脸,腿肚子当时就软了。
“哥,哥你听我说。”李金生声音发飘。李闻生没说话,就那么盯着他。
他们帮着县衙后院拉粪水到晒肥场,日头晒得脊梁脱皮也要教会那些农事官肥料的比例,李金生倒好,转身就钻进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我就,就来看看,没敢赌多少。”李金生往后缩,后腰撞到门框,疼得龇牙,“大哥!是我不对,我鬼迷心窍了,哥你信我这回,我真的再也不来了!”
他见李闻生还是不动,扑通就跪在了地上,膝盖砸在青石板上,闷响一声。“我真知道错了!我这就跟你回去,从今往后我好好干活,家里的地我多耕两垄,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我洗心革面,真的!”
眼泪混着脸上的汗往下淌,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李金生哭得直抽气,说话都打颤:“你别告诉我娘,她要是知道了,指定得把我赶出家门,哥,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李闻生的手攥得咯吱响,喉结滚了滚,突然扬手就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李金生被打得侧倒在地上。他懵了,捂着脸抬头,眼里全是血丝:“哥,你,从来没打过我!”
“没打过你?”李闻生的声音哑得厉害,带着气狠了的抖,“就你这一天天不争气的样!要不是娘交代让我好好看着你,我才懒得管!”他蹲下身,一把揪起李金生的衣领,“上次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你是不去小渔村了,可这里还不如小渔村呢!”
“是,是我不对,哥,我错了。”他哭出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保证,我以后指定不赌了!我发誓,在赌你就剁了我的手,我,我明天多干些活”
“不用了。”李闻生松开手,李金生重重摔回地上。他站起身,拍了拍被李金生蹭上灰的袖口,“县衙这边,你不用再来了。”
“哥!”李金生猛地爬起来,抓住李闻生的裤脚,“我不去赌场了还不行吗?我跟你去晒肥,我去挑粪水,再臭再累我都干!”
“你干?”李闻生低头看他,失望的看着他,“你能干啥?干着干着,转头又钻进这里来?我一会跟娘说,让你在家跟着盖房,有娘盯着,总比在这里学坏强。”
“我不回去!”李金生急了,手抓得更紧,“你这么说娘肯定知道怎么回事,她会打断我的腿的!”
“你早干啥去了?”李闻生抬脚甩开他的手,“现在知道害怕了?你说大家给你多少次机会了?弟妹到现在还不肯理你吧?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