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生第一次建议安乐死时,周蝶就让吕助理帮忙找好了宠物墓园。
贺西承在墓园待了很久。
快天黑了,他站起来拍了拍墓碑,将几盒狗粮罐头放在那:“走了,小金毛。”
坐到车上时,贺西承才有些恍惚下一站要去哪儿。不想管工作上的事,也不想回家。
停留许久后,他把车开去了酒吧。
手机一直开的静音模式,他也没再点开。怕看见周蝶打回来,又怕她没打回来。
桌上的空酒瓶越来越多,其实喝再多酒也还是很清醒,脑子里控制不住在胡思乱想。
居然是贺臻。
大四那年上公共课,周蝶笔记本最后一页满是“贺”字。
真讽刺。那会儿他们刚谈没多久,他怎么会以为是他的“贺”呢,还拍下来视若珍宝地放在相册备份里。
原来周蝶不是不想谈感情,只是因为人不对。她心里真的有过这样一个人存在,还得到过她的爱。
会被她分享在日常生活里吗?
会主动和他说晚安吗,会时时刻刻被她想念吗。
会吧?
贺西承完全想象不出被周蝶喜欢是什么样的,只能猜想应该不止占据她生活里的10%。
他不会去问,也不敢去问,不想提前戳破这张窗户纸。只是即使知道自己的一厢情愿不应该有期待,却还是无可避免地失落。
他终于承认。
这些天除了嫉妒,好像是还有点难过。
这个点对于蹦迪的夜场酒吧来说还没正式营业。员工都没来齐,内场放着舒缓音乐,零零碎碎只有几桌客。
吧台那有个散客拉着新来的小调酒师调笑,放浪话一句比一句露骨。
调酒师也是个挺烈的姑娘,甩不开手,索性将调酒漏斗丢过去:“滚你大爷!”
那人喝了几杯就壮起胆子,砸了瓶金酒,握着瓶口指着她,吓唬道:“你他妈别给脸不要、啊——”
话没说完,已经被一脚踹倒在地。
贺西承拎起高脚椅,凳脚卡在男人正要屈膝起身的腿间。他坐上去,顺势踩在对方肥腻的胸膛上。
周边的客人都被这动静惊到,朝他们看过来。
“来砸场子的?”贺西承拎起吧台边摆着的冰酒,眼皮懒耷着,表情寡乏地将酒瓶甩在地上,“喜欢砸?”
酒瓶在男人的脑袋上方炸开。
玻璃瞬间四溅。
“哐当”又是一声,贺西承又往男人身侧砸了几瓶。也不砸人脸上,光是挨着这男的周身砸了四、五瓶。
调酒师在一边远远地看着,都有点心疼那几瓶好酒。
男人更是被吓得剧烈挣扎,紧闭着眼,使劲蠕动:“不是!操,误会!!”
“误会什么了,你刚不是对我员工这样砸吗?”他语调听着一贯懒散,偏头问,“要不要帮你报警啊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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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警了就交给警察吧。”贺臻说,“职场性侵犯本来就难界定。”
下午围绕合楽的这起事件又开了个会,法务部和市场部的人都从不同角度给出了解决措施。
警车抵达度假村门口的那一刻,就注定会有风波谣言。
周蝶在浏览网上发贴的一些评论,闻言抬起头:“为什么难界定?你作为酒店高层领导,不应该说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