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谈及到兄长,李彻总会变了面色。
她抬眸望去,只见男人眼底又如同被冷风搅动,生起那一分微不可查的情绪。这样的情绪,卫嫱从前在宫中见过太多太多次,也唯有而今这一次,她不再遮掩着眸光,为此而担惊受怕。
李彻嫉妒,李彻吃醋。
那是他的事。
与她又有何关系?
如今,她与兄长、与小翎才是一家人。
而身前此人,是于她阖家团圆时贸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是这世上最多余的人。
李彻看了眼地面。
冰凉的地面之上,方落了一道长剑划过的新痕。也不知她手上剑身有多重,但他仍能看见,阿嫱在重新看见他时,握着剑柄的手忽然紧了紧。
她手指修长莹白,五指紧捏着剑柄,指尖微微泛白。
不知是不是剑身太过于沉重,又或是……其他因素。
李彻能看见,她的手,在发抖。
是发抖。
他抿了抿薄唇。
看着她,横亘于院门之前,拱门上的垂花被凄风吹打着,有几分哀婉凄切。
男人眸间醉意不减,竟道:
“可以让我进来么?”
院门外的风声太大了。
见她不说话,李彻索性抱了臂,斜倚在院门边儿上。
碍眼。
卫嫱心想。
她也不知李彻今日究竟喝了多少酒,从前在京城中,她从未见过对方失态,更未见他如此烂醉如泥。
她懒得去探究,更懒得同眼前这个醉鬼纠缠。
青衣女子右手起势,借着力道转过身去,不再看向身后之人。
剑气凌风,她心中默念着兄长先前所传授于自己的口诀,于空中挽出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剑花。
她的出剑干脆利落,招式像极了她的兄长。
李彻于她身后,半晌,默不作声。
他不说话,卫嫱自然也乐得将其当作一个死人。
她并未回首,甚至连眼神也未将拱门那处偏移上半分,只将长剑挥舞,剑气愈发凌冽。
她想起,从前在京城,在深宫中,所经受的那些磨难与过往。
出剑招式不由得愈发狠,愈发狠厉。
李彻就这般倚于拱门之处,无声看了她许久。
直到又一股冷风吹打入庭院,拱门上垂花乍一抖落。
伴着风声,男人的声音飘灌入耳。
“阿嫱。”
“京城那边来信了。”
她并不在乎,手上动作未停。
“我可能——”
对方声息又是一顿,李彻抬眸,似乎看了眼她飒爽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