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单纯,不识世间险恶。作为师父,自要替她扫平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折观虽如此说,那覆在少年脖颈上的灵力也松了松。
宴灿扯出了一丝讥笑,睨着他道:“二位……一唱一和,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
“是你们的徒儿,将我带上不玦山,如今终于忍不住要下手,居然还在演戏……咳咳……真不愧是梵天界四大宗门之一。”
“你们还不如那太烬宗……坦荡!”
花鸣倏地看向他,不禁联系起上回方执说月儿去大闹了太烬宗,难不成是为了这小子?
折观轻眯了下眼,整个地牢的温度骤然阴寒下去,腾升起的杀意如有实质,尽数落在少年的身上。
宴灿的脸憋得通红,嘴角流下一股长长的血流,双手想抬起又无力地垂下。
正当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一声清脆轻灵的铃铛声隐隐约约响在他的耳边。
他心中一动。
瞬间,那股将他裹挟的恐怖杀意消失。
他无力地跌倒在地,清凉的空气灌进他的胸腔,少年拼命地咳嗽,再一次从频死之际逃脱。
“师父!”雷择月看见眼前一幕,心中直呼好险。
花鸣回头,见她身后还跟着……淮尘仙尊?
那小妖所说,居然是真的。
折观站在原地,听见少女的声音并没什么反应。
雷择月当没瞧见地上的人,走到折观身侧恭敬地行了一礼:“师父,弟子在沉水池已经完成了师父交代的任务。”
折观转头,看了眼雷择月,少女头顶的发丝乱翘,呼吸微乱,就知这丫头是一路狂奔来的。
看来,这魔物,果真留不得。
他没理会雷择月,而是转身看向淮尘,颔首道:“弟子不知仙尊驾临,想必是我那不懂事的徒儿扰了仙尊,弟子向仙尊请罪。”
淮尘目光淡淡扫了眼地上的少年,对着花鸣和折观二人道:“择月所行之事,是吾下的令。”
“你们二人,来隐星殿找吾。”淮尘说完,身影就凭空消失。
花鸣:“是,仙尊。”
折观抬步离开,一句话也没和雷择月说。
师父好像生气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花鸣朝雷择月单眨了下眼,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施施然跟了上去。
等他们离开地牢,雷择月才赶紧朝少年走去,将他扶了起来:“宴灿,你没事吧?”
女子面色红润,并不像受了刑罚,便知那个灵阵师是在骗他。宴灿撑起身子,面无表情地擦掉嘴唇的鲜血。
“对不起啊,是我师父误会了。”
宴灿眼尾轻垂,语气淡淡:“如今,我已可以重新修炼,你也将我脸上的伤治好。”他顿了顿,道:“至于我体内的魄灵珠,等你们找到了取出之法,再来寻我不迟。”
说完,宴灿脚步虚浮地往门口走去。
“你的莲花心才好了两瓣,人间哪有灵气充沛的地方给你修炼?”雷择月转身,走到宴灿面前,“那些觊觎你特殊体质的修道者和妖兽,还有太烬宗那群人,他们若是找到你,可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我的师父和师叔,不过是误会了我们二人,待师祖和他们说明白了,一定会和你赔罪。”少女靠近他低声道,“我保证。”
女子身上淡淡的清香,飘了过来。
他倏地想起了那两个字,突然有些无措,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距离。
雷择月看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知定是被师父他们吓得不轻,那两位的手段一般人哪里承受得了。
可怜呐!一朵命途多舛的小花。
她好心地走过去,摸了摸少年的头顶:“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