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寿诞后,太子李隆基缺了五日的早朝,道是染了风寒,高热不止。原本准备好启程和亲的金山公主,也不得不推迟出发的日期。
陛下据说因为太平公主府刺客一事大发雷霆,着长安府会同大理寺全城搜罗韦氏余孽。几日里,长安城大街小巷被翻了个底朝天,闹得鸡犬不宁。
眼见太子身体好转,重新定了出发的日期,今日幽州传来战报,满朝哗然。
前几日,幽州大都督孙佺以奚族、契丹挑衅为由,率左骁卫大将军李楷洛、左威卫将军周以悌集结两万步兵、八千骑兵分三路进攻契丹、奚族。李楷洛率领的中军在冷泾与奚族八千骑兵相遇,首战即被奚族大败。
结果孙佺接前线军报后,懦夫本色显露无疑,不但不发兵救援,反而率主力撤退,被奚族趁势反攻。孙佺、周以悌被俘,李楷洛命丧大唐边境,两万八千唐军几乎全军覆没。
待战报至长安时,孙佺、周以悌的人头已被奚族进献给突厥可汗默啜,随战报而至的还有突厥的檄文,质疑大唐没有诚意,毁约破盟,指责大唐意欲进犯东北后转战西北。大唐与突厥关系彻底破裂,东北、西北边境双线告急。
李旦震怒,将军报和突厥檄文摔到地上,恰落在立于首位的李隆基脚下。
此刻,父子二人四目相对,李隆基丝毫不避,李旦大为震动,因为他从李隆基眼中看到了鱼死网破的决心。
本已准备好迎接帝王怒火的文武百官,心惊胆颤地等了许久,偌大的太极殿中闻针可落。
许久,殿中回响起李旦有些疲惫的声音:“传旨北庭都护府,重兵防守北庭四镇,防突厥进犯;调朔方军五万兵力向北推至北境牢守长安门户;另召郭元振回京任兵部尚书。。。。。。”
安西都护府。。。。。。李旦闭目思索了片刻:“由副都督张玄表接任郭元振,加强城防,密切关注吐蕃动向。”西北如若不稳,西南吐蕃必伺机进犯。
还有东北,一连损失了李楷洛、周以悌两员大将,一系列调动之后,此刻,李旦竟觉得无人可用。
“散朝吧”,李旦摆了摆手,身形竟有些佝偻,像是一下苍老了十岁。
邠王府。
李守礼和时雨正在用膳。
“主子,朝中急报。”从安进来递给李守礼一个信封。
自从时雨刚嫁入王府那次,李守礼整治过王府后,现在阖府上下各司其职,府中下人都进退有度,如果没有急事,从安是不会在主子们用膳时打扰的。
李守礼放下碗筷,抽过信函快速浏览,脸色一变。
“发生何事?”时雨直觉不好。
李守礼将邸报递给时雨,眉头紧锁:“幽州出事。”
时雨一目十行地看完,心中咯噔一下,本来还算太平的北境,竟一夕告急。
“这是。。。。。。太子的手笔?”不惜以边境安全为代价来进行朝堂争斗,以数万名将士的性命与边境百姓的安危做赌注,这还是她认识的李隆基吗?
幽州出事,如今对长安城安全至关重要的朔方军不得不分出人马去防犯北境,陛下若要再废李隆基,就会投鼠忌器。但李隆基和陛下的关系也已随着此事彻底破裂,再无转寰余地。
李守礼揉了揉眉心,过了好一会,轻声道:“鱼儿,我欲自请去幽州御敌。”
时雨还未从李隆基以大唐安危作注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李守礼一句话又将她惊的心神震荡。
“为何?”
李守礼神情复杂:“孙佺,是我舅父。”
时雨第一次知道孙佺和李守礼有这层关系。不过她仍然停留在李守礼想要出征幽州地无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