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月如摇摇头:“不是赵良悌,太子心里另有他人。”
薛棋心中诧异,她还以为太子让窦月如堕胎,除了与陛下还有太平公主作对外,最主要还是担心窦月如生下嫡子,会威胁赵良悌以及长子李瑛的地位,可以见得赵良悌在太子心目中很是重要。但窦月如现在说太子心里另有她人?
“姐姐是不是弄错了,整个长安人都知道太子与赵良悌相识于危时,太子不顾赵良悌身份低微,硬是让她进了东宫,自是恩爱非常。”薛棋有些不信。
窦月如满脸笃定道:“大婚那日,太子饮多了酒”,她苍白的脸上飘过一抹红云:“他在与我洞房时,唤了那人的名子”。
“谁?”薛棋非常好奇,堂堂一朝太子到底心系何人,以他的身份,直接接到东宫就行,怎会爱而不得。
窦月如贴着薛棋耳朵,轻轻地说了三个字。
薛棋满脸震惊。
冬月初三,太平公主寿辰。
今年公主府一改往年低调,早在十月底,皇室宗亲以及长安叫得上号的官员都收到了公主府的请柬。那些没有收到的,以及京外的,更是想尽办法,求着有请柬的结伴而行。即使人进不了公主府,那也得搜罗些奇珍异宝送去公主府祝寿,礼物能到也算是本事。
先不提太平公主的尊贵身份,满朝皆知当今陛下对这唯一的妹妹可谓是宠爱有加,言出必从,就连太子都对这个姑母都得避让三分。
初三这日,公主府早早开了大门,迎接各方宾客。
今日到府祝寿的宾客,均被一个年轻的小姐所吸引,这位小姐俏生生地陪伴在太平公主左右,帮着公主待客礼事,不仅进退有度,还十分明艳靓丽。
那些想和公主樊关系的,纷纷打听这位小姐的来历,不一会便问出来,这位小姐是太平公主前夫家薛家的小姐,因公主没有女儿,自幼被公主带在身边,与亲女无异。最关键的是,还未说亲。于是许多人的心思都活泛起来。
“邠王、邠王妃到!”
两个月前邠王的大婚引起了长安的轰动,但因为邠王和王妃一直比较低调,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引得众人愈发好奇,都想见见这个传说中的邠王妃是什么模样,能得到从武皇到大唐的两位帝王的认可。此次夫妻二人携手前来给太平公主祝寿,引起了小小的骚动。
邠王李守礼身着竹月青的锦袍,墨色大氅,袖摆绣着暗纹盘龙,腰间系着金玉带,更显得身长玉立。再加上邠王面容清俊,自带清冷卓然的气质,只是站在那里就显得卓尔不群。
但见邠王身旁的王妃头戴九翚步摇,身着蜜合色襦衫,天水碧的罗裙曳地,腰前一抹银珠红束带如点睛般,为这身有些素净的衣着添上一抹亮色和喜庆。殿中贵女华服争艳,唯她妆容素淡却难掩容光,眉目似春映澄湖,浅笑如流云舒展,站在邠王身边,风姿竟毫不逊色,登对非常。
太平公主望着并肩走入的二人,目露欣赏,对着众人道:“邠王夫妇今日倒像从《洛神赋》中走出的谪仙。”
李守礼低眉敛袖:“姑母谬赞,侄儿携王妃恭祝您福寿康宁,宝婺腾辉。”
太平公主向时雨招了招手道:“二郎媳妇,到本宫这儿来坐坐。”
她亲昵地拉着时雨的手道:“每次见面都是匆匆,今日可要陪姑母多喝几杯。”
“今日姑母芳辰,寿星最大,无论喝多少,时雨自要奉陪。”时雨大方的应下。
“好,本宫就喜欢二郎媳妇这爽利性子,我大唐女子当如此。”太平公主目露悦色。
“本宫记得第一次见你时,还是在神龙年间与吐蕃的一场马球比赛。本宫那时心想,京城什么时候多了一位马术精湛、才貌不凡的俏公子,当时就动了心思想配了薛家的侄女。没成想最后是进了家门,不过变成了李家的媳妇。就是可惜了我棋儿,现在还未觅得良人。”
在坐的皇亲贵妇看似在推杯换盏,实则都竖起耳朵听着这姑侄俩的谈话,一字都不拉下。
时雨有些羞赧地道:“小时候不懂事,净顾着玩耍,让姑母见笑了。”
太平公主笑道:“你和棋儿年龄相仿,我又实在喜欢你的性子,你们二人平日里也多来往,做个姐妹处处。”
太平公主话毕,殿中众人俱是一脸鄂然,姐妹?薛家姑娘和邠王妃处姐妹?想到邠王大婚前与薛家小姐的传闻,众人视线不约面同地转向神色淡然,毫无波澜,正在专心品茶的邠王。
时雨仍是笑容和煦,目露欣喜:“那真是太好了,既是姑母的侄女,那也是殿下的妹妹,蒙姑母不弃,我这个当嫂嫂的自然要与薛妹妹多多来往”。
一句话,既未驳了太平公主的面子,又说清楚了邠王与薛小姐的关系,还让人挑不出错来,众人对这个邠王妃俱是侧目。
在茶杯的掩盖下,李守礼唇角微翘,低眉掩住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