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芷笑得花枝乱颤,“你怎么这么可爱!到时你可来找我啊。”
景乐勉为其难接受。
“我想做一回荀芷,而不是荀家的女公子,也不是景家的荀皇后。”
她拍拍他的头,安抚道:“别着急着来,好好养阿映和阿宴,好好保护大梁……毁了我的画像吧,不然等阿映长开了,有心之人会拿这件事情做文章…永远不要让她知道你曾经换孩子的事情,她要是知道了,会伤心的…”
随着殿内传来轻声“嗯”,殿外的温映如遭雷击。
她曾经的认知,曾经的心里建设,曾经制止自己几年不曾喊出口“阿娘”的行为,竟然像个笑话。
雨哗啦啦落下,风呼呼吹。
温映看景宴撑着伞从廊下来,向她伸出手。
温映覆上去借力站起,竟是头晕目眩不得不握住他的手借力,“阿娘同你说过话了吗?”
“说过了。”他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沉重。
说罢两人看着对方,眼里都蓄上了泪。
殿内没了声音,他们心下觉得不好,便进了殿内。只见床上帝王抱着他的皇后,一动不动,帝王正无声流泪。
温映和景宴跪了下去,殿外的侍女侍卫也都跪了下去。
丧钟敲响,满宫皆缟素,皇后薨。
秋日潇潇雨中,丧仪在一项一项进行。
景宴和温映跪在灵堂中,对着荀芷的灵柩,无声哭泣。
“儿自请去扶灵。”
“儿亦请。”
景乐忽道:“今日南疆有异,宴儿便去南疆吧。由阿映扶灵去雁鸣山。”他看了荀芷最后一眼,下令合上棺,心里默念,“等我。”
温映和景乐走前,吃了最后一顿家宴。
往日能坐满的方桌,如今缺了一角,三人看着那空角都无声怔愣,待回过神来,景乐拿起筷子习惯性夹起第一筷往那空位处夹,见空位处没有碗筷,他又怔住。
景宴和温映夹菜的动作也一顿,景宴忍不住召来侍女多置了一副碗筷。
景乐收回了筷子,夹了一个圆子塞在口中,嚼着嚼着罢筷流泪。
“父亲,此去不知几年再相见,您要保重。”景宴实在害怕父亲会因此一蹶不振。
“父亲,我会好好把母亲送到雁鸣山的。”温映也附和道。
两人一人拉住景乐一只手,轻拍以示安抚。
可这安抚丝毫作用也无,反倒是两个没有流泪的人被染得流了泪。
最后变成三个人一起抱头痛哭。他们家的女主人,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他们将再也见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