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正好,”初蕴浅将一早准备的礼物匣子放在她面前,“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没有他的。”
云知绾打开匣子,是一盏外形似石榴绽放的西域琉璃灯。
若夜里点燃烛火,火光透过层层彩璃,在墙上投出星子般跳动的光点,灯壁上流转细碎的光斑,便会如节庆夜空中稍纵即逝的烟花一般绚烂。
“我最喜欢烟花了。这盏琉璃灯是年前阿耶带回来给我的,我瞧着挺漂亮,就送来给你了。”
云知绾很是感动。
“对了阿浅,昨天我去初家看望你,听婶婶说你伤得有些重,所以早早便睡下了。今儿好些了吗?”
说起这件事,初蕴浅有些尴尬:这摆明了是初母在下逐客令,可偏偏对方才是初家主人,对于初母的决定自己本就无权干涉。
没准是因为原身本不会骑马,自己却从疯马背上救下云知绾,她倒以为自己真的伤得严重。
“这个……”初蕴浅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我没事,阿娘定是受惊过度才这般担心我的。”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为难,云知绾也没有继续追问,将家里最好的茶拿出来,给她沏了一壶。
“我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
“什么?”
云知绾双颊染起一片红晕,羞赧道:“裴郎说,过了年就带我去江南,我答应了。”
初蕴浅正端着茶盏轻品着,听她这么说,喉间茶汤猛地呛住。
慌忙别过脸去掩住,可还是不慎渐出几点茶渍。
云知绾拿出袖间的手帕给她擦拭,初蕴浅的目光却无意间瞥见了上面绣着的纹样。
“你要去江南?”
“嗯,咱们之前不是也答应了长顺帮他找身世么,我想等事情结束后,就和裴郎在江南安定下来。”
“宋昀棠知道这事吗?”
云知绾摇头,“我还没告诉他,怕他不同意。所以阿浅,你能不能帮帮我?”
初蕴浅没有即刻答应,反倒是问起另一件事,她指着那条手帕道:“这是你做的吗?真好看,改天能不能给我也做一条?”
云知绾的脸更红,声若蚊蝇:“这不是我做的,是裴郎送我的定情信物。我也不知道他一个男人怎么刺绣比我还好……”
裴隽做的啊。
初蕴浅眼底眸色一沉,轻笑一声,道:“咱们墨梨镇的上元节灯会一向很热闹,到时候我带宋昀棠去瞧瞧。”
得了她的肯定,云知绾则更加安心。
***
回到初家时,眠月急匆匆地上前说初母已经回来了,并且就在正堂等着她过去问话。
初蕴浅一头雾水地被带进正堂,发现初母一改往日里慈眉善目的形象,脸上像覆了层冰霜般不满地看着自己。
正当她打算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时,初母拍了下桌子,“你别想着狡辩!老实交代,你今儿是不是就没去宋公子那儿?你去了哪里?”
不知道为什么,初蕴浅心里有一种不良学生逃学旷课去网吧打游戏,结果回来被家长抓包的荒诞感。
初同学嘴角抽动,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哪有啊,我一早就去宋昀棠那儿了,学到现在才回来。”
“哼,今早我听眠月说你与宋公子约好,可方才他登门便是因为你没去才亲自来找你的。还敢跟我扯谎?”
初蕴浅默默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