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人做事愛炫耀,但总找不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昔日好友离世,沈知聿悲恸欲绝,颓丧多日,提出要去殓房再看一眼好友的尸首。
方霜见:“一颗头有什么好看的。”
“夫人就陪我去嘛……”他眼下乌青由阳光扫过,如一潭干涸的湖蓄满亮盈盈的水。
眼底带笑:“王兄从前对我很好,在我困窘时帮扶我。遭遇此种变故……我没办法不去看。”
“夫人若是害怕,到时就闭上眼睛,牵住我。”
她拗不过:“……行吧。”
“这衣服太艳了,”她低头摸了摸娇红色衣裙,“我去换一套。”
回到房间,珍珠为她选出几套素净的衣服,她在屏风后更衣,珍珠去内室继续找衣服。
“呀!小姐,您终于来癸水了!”
“啊?”她低下头。
珍珠捧着睡袍过来,当她面将睡袍展开,指着衣料上的几滴红。
“小姐,看,血。”
“……哦。”她注意力全在衣摆濡湿的褶皱,比别处都醒目的白,带几丝淡黄。
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欸,不对。”珍珠发现端倪,“这血怎么是在胸口……”
她打断:“不是经血,是擦伤的血。”
其实她也不知是什么血,纯粹是因为珍珠把那件袍子摊那么开,她有点尴尬,怕被珍珠看见衣服料子上还沾了其他东西。
大概率是她没忍住喷出来的,沈知聿害羞,若是弄脏她衣服,怎样都会偷偷摸摸洗干净。
他自己害羞罢了,非要将她衬托得有多无耻,她真想揪他的耳朵,质问他不是他引诱的她么?怎么又扮作乖顺?
分明是他引诱她,他在磋磨她。
手指不会自己钻进去,舌头也不会自己伸出来。
她换了一件銀丝缂丝菊花裙,外披苍绿色衣袍,微风拂过,衣袂轻摆。
三月穿这样一身,属实有点冷,风一吹单薄的衣袍就裹住身子。
“夫人……额……”
沈知聿思虑片刻,命下人拿来一条銀狐披帛,绕在她肩头,这样既保暖又美观。
他傻笑:“霜见仙姿佚貌,倾国倾城。”低头瞧她脸,几乎要亲上。
她恨他一眼。
“切。”
仅一个字,他眸中笑意就散去,亮光也匿去,空蕩蕩的眸子漆黑如墨,倒映出她不屑的面庞。
【系统:任务已完成。】
【系统:男主数值-233】
她唇角勾起一个笑,双目平静、冰冷,身子比他矮一截,却能夠居高临下地审視他。
审視他所犯下的罪孽。
游刃有餘的沈大学士,因她的目光慌神。
他怕她不愛他,怕她太爱他;怕恶行败露,又怕她一无所知。由此,惶惶不可终日。
大理寺的殓尸房,摆放着一颗头颅。
方霜见没闭眼,她不害怕。死人而已,活人比死人更为可怕。
她瞟一眼身边男人。
沈知聿正与少卿交谈,眉心拧作一团,眼睑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