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眯起双眼,认真听着那两人说话,手指无意识抠住桌面,江月还不由得紧张起来,握住他的手,她很少见到他这样的表情。
谢凌说:“我母后……死前也是这样的症状。太医说,只是闹中突发急症的症状,我便也没有怀疑。之前穆妃说她没下毒,应当是实话。”
江月还心中一沉,忙安慰他:“也许真是急症,我这就去查查医书……”
谢凌摇了摇头,仍目光深深地盯着那两人。
其中一个人压低了声音说:“我听说,袁公子似乎是中毒而死,那个说是像中毒之兆的兵,被魏将军以妖言惑众之罪给……”
说完,那人将手横在脖颈前用力一比划。
谢凌说:“我一直觉得母后死得蹊跷,但穆妃死前说她未曾对我母后下毒,彻底打消了我这个念头。”
江月还心疼地看着他,“我在昼国看了诸多医书,似乎没有记载这样的急症,我这就去找找蒙参相关的医书,丝砣也来自于蒙参,昼国的太医大多不认识此药。”
谢凌低沉地点了点头。
若母后真是被人下毒而死,那这人会是谁呢?除了穆妃,并没有觊觎皇后之位的人,按照得利者即是凶手的定论,那便是……魏敏君?不,不会是她……
谢凌心中乱成一团,为了不让江月还担心,便让她去查找医书了,而他让遇松去查一查魏巡军中这袁照临的死因。
江月还与娇娇去了市集寻医书,因为乞巧节的缘故,街上热闹非凡,各式各样的灯笼点缀着整条街,许多女子装扮一新,在街上闲逛。
今日七巧节,她原本是想同谢凌好好逛逛街,买些小玩意送他,谁知出了这些事,她已无心过这乞巧节了。江月还在一处书摊上买了几本医书,便要折返,见娇娇给孟力买了一支把玩的小木剑,也给谢凌买了一支白玉发簪,悄悄别在腰间。
还没走到客栈,江月还忽然被人撞了一下,这玉簪被摔在地上,登时碎了一个角,娇娇正要呵斥那人,发现那人是个盲老太太。
“实在抱歉……”老太太一脸歉疚。
江月还将老人扶起来,“阿婆,你要去何处,我们带你去吧。”
老人大喜过望:“今日乞巧节不设宵禁,我们便一同来了城里,谁知我与我儿子儿媳走散了……”
“阿婆,你们在何处走散的?你可知道?”
“就在附近的茶楼,我们看不见,只能来听听曲儿。”老人局促地说。
江月还疑惑地问:“你们?你们一家人……都看不见?”
阿婆悲叹道:“是啊,不仅我们一家,我们村里人都患了眼疾,如今整个村的人都盲了。姑娘,你是外乡人吧?”
江月还握住阿婆的手,一边带她去找茶楼,一边问:“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盲的?官府可有人派大夫去查眼盲的缘由?”
阿婆道:“三个月前开始的,大夫去了,查不出什么原因,附近村里的人都说这是我们村里制造香料,污染了下流的河水,说是我们的报应,对我们避之不及。”
江月还想起翻云镇的眼疾,便问:“你们近来可有食用过兔肉?”
阿婆摇头,“我们一家人都不爱吃兔肉。”
一个村里的人突然眼盲,这一定有问题,而官府却敷衍了事,江月还想,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问题,但与翻云镇的眼疾又似乎不太一样。
翻云镇是因为虞家为了谋利,卖曼陀丸,并不让人真正眼盲,而他们这个村里的人,全都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