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门被突然劈开,其中一扇轰然倒在地上炸起烟尘,另一扇摇摇欲坠,被风吹得嘎吱响。门口立着一人,满身风雨,阴鸷地看着里面,百里弘景看到门口那个浑身沾血的人,嘴角抽了抽。
夏轻染只是面向门口,但她看不到门口的人,闻到一股冲鼻的腥腻味,疑道:“怎么回事?”
一道恶念在百里弘景的脑中生成,他淡淡地转头,恶趣道:“没事,风吹坏了门。你说你要杀百里弘深真的吗?”
“我刚刚已经说了我恨他。”风雨也大了起来,夏轻染不疑有异,说出了心中的话。
门口的百里弘深正欲抬脚,乍然听到这么一句一只脚僵在空中。半天过后才放下,怔在原地,不再朝前走。
百里弘景很满意这个场面,继续诱导,“万一你是诈本王的,放了你后你又转头来杀本王,那本王得不尝失了。况且人家多次维护你,就是再冷的心也该焐暖了。”
“永远不可能!”夏轻染冷喝,“我恨不得喝他的血,即使没有你我也会要他的命!我们才是盟友,你大可放心。”
百里弘景看着门口全身发抖脸上还有血迹的人得意笑道:“你既这么恨他,那我们就合作。不过你报了仇本王一点好处没得到有点不甘心。”他为她竟然杀进了府里,这么一身血应该是狗急跳墙,出手便见血。
不过,你杀进府里救她又怎么样呢,听到这些话是不是够痛快?等下会让你彻底死心。这么一想百里弘景眼里的捉弄愈盛。
“我只为杀他还会助你得天下,你还想要得什么?”
“本王说了志不在此,不如我们换一个合作方式?”
夏轻染警觉起来:“什么方式?”
“就是,”他在夏轻染和百里弘深之间看了一下,将自己的衣服敞得更开了点,坏笑道,“就是我帮你杀他,你上本王的床。不然今夜不会放了你还会将这件事告诉他。”
“你……”夏轻染气得够呛,“我说了我的作用不在这里。如此污辱我最后只有一个结果,你也想要吗?”
“可本王只看得上这点作用,”他懒懒地说,“至于什么结果反正如愿以偿了,就是死又何妨?你要同意就同意,不同意本王也可以用强的,你还是逃不了。”
夏轻染迟疑一瞬,恨恨道:“好!但有一个条件,等杀了百里弘深我才能进你的府。”到时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而她不知道,她这句话成了压倒百里弘深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明显地跌了一下。
百里弘景知道她是缓兵之计,不过他要的是百里弘深听到这段诛心的话,缓不缓兵无所谓,痛快道:“好!你听到了吗?”后半句是对百里弘深说的。
“你在跟谁说话?”夏轻染总觉得现在的他与刚刚有点反常,明明他们已经说了杀百里弘深一事,为什么现在他又提起。
“不是跟你说话吗?”他看见百里弘深已经走了过来,脚步不稳,似在极力隐忍。
夏轻染松了一口气,“何时放我?”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很快你就可以走了。”他拿起桌上的瓷器把玩,等待接下来的好戏。比起占有她看她哭哭啼啼的戏他更喜欢看他们两人相杀的戏,一想到百里弘深那么明目张胆的偏爱受到如此暴击他就心中晴空万里。
一只哆嗦冰凉的手触到她的脸,她本能地偏头躲了躲,“你想干什么!”
“本王只是想给你松开眼睛。”百里弘景笑着说。
那只手再次上来摸到了她脸上蒙眼的布条,哆哆嗦嗦的指头在她脸上点触几次后才摸上布条。本来她还在等待百里弘景给她扯下布条的,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一种冷意上身,她顿时戒备地挺直腰。
他的话是从对面传过来的,而非头顶,那站她身侧给她松布条的人是谁?正想问,布条被一把扯下,受到光线刺激的夏轻染反射性地闭上眼,随后慢慢睁开。
视线往上移,看到眼前那张骇人的脸后目眦欲裂,颤了颤身,惊得立马站起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寒从背上生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在心头。他的脸上有斑斑血迹,就连身上也有,双目如寒潭,嘴唇翕动,明明冷得吓人的面容她却看到了滔天的怒火。
百里弘深张了几次嘴才说出了话:“在你说杀我的时候。”
夏轻染跌了一下,瞪向百里弘景,他双手一摊,戏谑地说:“别这么看本王,我们已经结盟了。你看,本王也是受害者,我的人被他杀了不少吧。”
夏轻染嫌恶他这一副浪荡轻佻又委屈的样子,惊悸地看向百里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