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轻染被她的惊呼骇得一激灵,脸色倏地变寒,忙不迭地跑,阿璃也上来牵她一起跑,还没跑几步,头顶落下一张巨网,随之而来的还有粉洒的白沫,两人呛了几声后,倒了下去。
纪皱从巷口走进来,另一拨人从巷尾走进来,两拨人在中间相遇。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名女子和瑟缩在一团的孩子们,纵身一跃,从树枝间拿下竹球递给孩子。
“哥哥拿下来了,你们拿着赶快回家!”见他们仍然害怕不敢接,他咳了一声,语气变得柔和一点,轻声说,“两位姐姐是我的朋友,哥哥只是想将她们带回家而已。”
懵懂的孩子分辩不出真假,见那个把球放树上的坏蛋也在这里,而这个大哥哥不但拿回了球还让他们离开就觉得是好人,冲他笑一笑后拿着球就跑远了。
纪皱冷讥道:“你们真无耻。”
站他对面的秦玉蘅冷笑一声:“你们做的无耻事也不少。”
她总算看出百里弘景对夏轻染的意思,反正被他糟蹋的女子不会有好结果,不如把夏轻染送给他。
于是一直派人盯着北王府,今日见她出门,又只有两个人就让人一直远远地跟着。得知她即将回去,瞥见一群孩子在玩竹球,于是让人抢了他们的球放到树上去,然后隐身。
这群孩子没了球着急不已,看见夏轻染来了见是两个好看的姐姐,才叫她们帮忙。稚嫩的孩子最易让人卸防。
纪皱被她一呛,心中愤恨,至少他不会连孩子都利用还卑鄙地用迷药。不想与她再费口舌,面无表情道:“她我带走了,那一个你们要怎么办?”
秦玉蘅的目光在地上转了一圈,寒道:“杀了。”
“不行!”纪皱肃声道,“殿下只是要人,并没有要人的命,你这么做太毒了。”
“我没听错吧,”秦玉蘅哂笑,“你们也会有善良的一面?你别忘了,她是打手,不杀了等她醒过来杀你吗?”
“你也别忘了这事是殿下在担,你如此卑鄙狠毒地杀了人,到时全算到殿下头上,你安的什么心?要想杀也可以,但我不敢保证今天的事不会被人知道。”
“你!”秦玉蘅恨恨地说,“我们说好了一切由我出面你们只管接人,但不准说出是我做的,现在人在这里了,你们却要反悔?”
拿捏住了她,纪皱有恃无恐起来,淡淡道:“我们是只管接人但不愿意背上一条人命,你倒是杀的痛快,锅却我们来背。若是殿下满意了还能将她留在身边,你杀了她的人殿下还怎么留人?”
秦玉蘅胸中的怒气只得渐渐散掉,她的目的是让夏轻染失身于百里弘景,生米煮成熟饭且又是强大的对手,百里弘深只能放手了。
“好,不杀便不杀,还不快带人走。”
纪皱冷笑:“该走的是你们,想趁我走掉杀人,当我吃素的。”
秦玉蘅咬咬牙,恨恨地带着人走了。
“你们两个把她拖走,找间破屋扔了就走。”是死是活就看她的造化了。
吩咐好后又叫了两人将夏轻染扛上跑了。
夜幕时分,秋风一阵寒过一阵,阴暗了一天的雨前征兆终于应了景,风越来越大,天也越来越暗,半乐在北王府门口东张西望,慌里慌张地来回踱步。
百里落苏因为去的急没有把她带去宫里,让她先呆在北王府,等徐夫人好些了再让她进宫。不想进宫又巴不得留下的半乐心里乐开了花,祈祷她能将此事忘了,这样就不用去宫里了。
七安驾着安车停在门口,跳下车去掀车帘,百里弘深从车里下来。半乐一见立马冲了上去,急道:“殿下!你终于回来了!”
百里弘深抽了抽嘴,有些责怪百里落苏不把事情办干净,明明是她留下的人却不将人带走。
“说。”退后半步,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半乐吞了吞口水,仍然壮胆说:“轻染今日去送行,可是一天了都没见回来。”
百里弘深一惊,连忙问道,“阿璃呢?”
据他所知,礼官早就回来了,就算她们要说的话多了点也该在中午就回来了。
半乐摇头:“也没有看到。”
百里弘深抽出七安的剑,举剑对着安车的皮条砍下去,车与马分离,他一步跨了上去,将剑扔给七安,命令道:“本王先行一步,你速带人来。”
“殿下……”半乐在他身后喊,她从未见过他这么惊慌着急,她想跟他说要下雨了。
“你先进去,这事交给我们了,”七安对门卫招招手,“速速备马叫人。”
片刻过后二十几个人骑着马出发,一柱香后与百里弘深汇合,此时天已完全黑下来,下起了小雨点。
街上杳无人烟,屡熄屡燃的火把照着斜斜的雨点让人频生冷意,百里弘深把王府王宫周围找遍了也没看到人影。
阿璃武功高强,若是正面冲突不至于会失手,现在他怕的是如果不是遇到危险那就是她自己走了。
她心思深沉,他一直未能参透其中,若她真的借机离去,是不是就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