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向懂事的女儿都这么说,孙宏胆有些头疼。
“怎么会被骗,你年纪小,不知道我们孙家旁支旁系还多着呢。”
孙宏胆拍了拍她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城里的千机阁什么事都能查到,你爹我已经去查过了,绝对没有差错!”
他信誓旦旦,陛下做事多靠谱,除非真的陆瑾画自己从坟里爬出来了,否则谁也认不出陆小友是假的表姑娘。
孙玉容咬唇,不满道:“您对她便如此好,一来便送她入宫。”
如今还受到陛下的宠爱,整个蓟州都知道这商女的名字了。
她也自小随父亲学医,肯定比那商女懂岐黄之术,父亲不送自己进宫,偏偏送一个从没见过面的表姑娘进。
来到蓟州皇城这么久,孙玉容曾远远见过那位尊贵的天子一眼。
那时他为民祈福,队伍从皇宫出来去最西边的祭坛上,昭告天神保佑大燕。
孙玉容站在人群里,一眼瞧见了那高坐在龙辇上的年轻帝王。
他面容俊美,犹如神铸,看见他,孙玉容才明白书中常写如神祇降临是何等风姿。
更何况,陛下不重阴阳之道,他虽是男人,却不像以往的君王一样大兴女德、女训。
反而鼓励女子读书,入朝为官。
他就是神明,是她心中的神明。
孙宏胆被她的言语吓了一跳,警告道:“女儿啊,你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啊……”
孙玉容不悦,才知道自己将心中想法说出来了,但她不后悔。
陛下空悬后宫这么多年,一个妃子都没有,可见是个对感情忠贞之人。
再说了,就算他已经满后宫的女人了,每三年还能选秀一次呢。
她堂堂良家女子,难道比不上一个商女么?
孙玉容只恨自己脑子生的笨,考了这么多年也没考中进士,若是能上金銮殿写一篇策论呈给陛下,陛下定然会夸她蕙质兰心,世间罕有。
她还略通岐黄之术,跟那些只知道相夫教子的女子不同,她能陪陛下走得更远。
“爹爹对一个未见过面的表妹都如此好,对女儿却这样苛刻。”
自己的孩子,孙宏胆哪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头疼道:“陛下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外界都传遍了,不是那样是哪样啊!”
若是陛下一直孤身一人,也就罢了,神明就是要高坐神坛之上。
偏偏现在身边有了个陆瑾画,还和她家沾亲带故,还是走了她爹的关系才在陛下面前露了脸。
这叫她如何不气?
这和亲自给自己心爱的男人送女人,有什么区别?!
“陛下与她的情谊,你们不清楚!”孙宏胆拂袖,这段时间吵架吵得,他都脑仁疼。
家中贤妻也不满他接了个表姑娘回府。
孙宏胆只恨自己不能说出真相啊。
那女子哪是什么表姑娘,那是早先送他们孙氏族人一飞冲天的恩人!
“我知道。”孙玉容咬唇,低声道:“因为她和西山太子妃长得很像。”
自从见过陛下一面,她就竭尽所能打听陛下的事,知道他心仪西山太子妃,这事也没人瞒着。
所有人都说他觊觎兄妻,可孙玉容不这么想。
那西山太子妃明明与他青梅竹马,同患难,共生死,他们本就是上天注定的一对。
是先帝、先帝不仅偏心,还棒打鸳鸯,将唯一在陛下身边的女子夺走,赐给一个注定早夭的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