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他,发兵逼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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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铄身披金甲,手握缰绳,甫一进午门便挥剑高呼,带着身后百余位骑兵往前冲去,正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母后娘家原是兵戎世家,因父皇畏惧外戚,屡屡发难,将外公逼死后举家流放。
可母后早知道手中有兵马的重要性,偷偷在京郊训养私兵,这都是李景铄今日敢发兵逼宫的后盾。
“逆子!”皇帝极近绝眦,振声怒吼,不过寥寥两字,却叫李景铄的马乱了步伐,原地踢跺了一阵儿才勒住缰绳。
“父皇……”李景铄先天畏惧皇帝,下意识软了声音,可下一秒眼神落在李华章身上,便陡然怒了起来,“李华章?!你凭什么在勤政殿!”
过往皇帝偏袒李华章的种种悉数浮现眼前,玉佛,周国,钟秀,猛虎……李景铄愈发愤怒起来,刚刚垂下去的手重新抬起,剑指李华章:
“将这贱人拿下!即刻诛杀!”
步兵冲上前就要拿人,手将将伸到李华章面前,就见一道冷光闪过,霎时间血溅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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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铄还没反应过来,那人伸出去的胳膊就已经断裂飞走,可血光漫天,竟是一点儿也没溅在李华章身上!
“我看谁敢!”万悦手握大刀护在李华章身前,凌冽的眸光扫视一圈儿,竟是生生用眼神逼退了剩下的士兵!
李景铄见步兵后退,又气又急:“不过一个瘦将,怎至于将你们吓成这样?!杀了她!再拿下李华章!”
“今日,我要将她五马分尸,让她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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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皇帝气得面色通红,指着李景铄的鼻子怒骂,“你母后就是如此教你的?带兵进宫,你可知是什么罪名?!朕看你的教养都被狗吃了!”
“休要提母后!”李景铄红了眼,剑锋一偏,竟是指向了皇帝,“你何曾当她是皇后?!何曾当她是你的妻子!”
“杀我外公,流放母族几百人,叫她在这世上举目无亲是你!待她生产,尚未出月子,就灌下汤药让她此生再不能怀孕是你!封她皇后,却从未按礼制夜宿椒房殿,叫她遭人小瞧耻笑还是你!”
“你若真对先皇后情根深种,又怎会连先皇后所出长子都保不住?你若对母后有情,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伤她害她,如今连凤印也夺去!”
“你分明无情无义,还敢再羞辱母后?!”
皇帝难以置信,眼角的皱纹抽搐着绷紧:“你竟敢这样同朕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朕这个皇帝!”
“今日一过,我就是皇帝!请父皇即刻下诏禅位于我!”
皇帝气得猛咳嗽两声,在李华章的搀扶下才勉强直起身子,双眼通红:“你现在退兵,朕饶你,也饶你母后一命。”
“若是执迷不悟,就休怪朕不念父子亲情!”
却不知这句话一下子戳中了李景铄的痛点,顿时嘶吼起来:“父子亲情?你与我何曾有过父子亲情!”
“你从未正眼瞧过我,你的目光永远在李华章身上!明明我才是你的儿子!我如今是嫡长子!我才应该入主东宫!”
“你与静安争风吃醋什么!”皇帝怒火冲天,“她不过一介女子,便是参与政事也是为你铺路!她入不得朝堂,待年纪到了嫁出宫去,难道还能挡了你的路么!t?”
李景铄一愣,旋即大笑起来:“李华章!你可听到?你比我强又如何?不过是为我铺路的一条狗!”
“可父皇,今日我既来了,便不能回头。断没有我空着手回去的道理!请父皇立诏书让位,我会尊您太上皇!”
皇帝喘不上气,胸口的衣服被他捏皱一团,眼中的失望和愤怒逐渐冷却下来,慢慢凝成冰冷的嫌恶:
“朕与你母后聪明一世,怎么生出你这个蠢货?”
李景铄还没明白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听身后传来更喧嚣的马蹄声。
他回头,兵戎相见,一人带兵将他们齐齐包围住。
那打头阵的下马跪地,叩拜皇帝后朗声道:“臣奉萧大人之命特来救驾,城外上万私兵已尽数俘获,臣等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李恪!”李景铄跳下马去,挥剑就要砍李恪,却被两名壮汉一左一右控制住,“父皇!你看清楚!他是誉王世子李恪!他早该死!”
皇帝眸光沉沉,没看李景铄,只淡淡道:“爱卿救驾及时,何罪之有?平身吧。”
“誉王府一案另有蹊跷,着令大理寺卿重查此案。世子李恪救驾及时,即日起恢复爵位,赐还王府。”
“臣,多谢陛下!”李恪颔首,将笑容掩藏在阴影下。
重生一世,翻案和回京都比上一世简单了不少,只等将万悦……他眼神晦涩,粘连在万悦握刀的手上,又恋恋不舍地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