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铄懵了。
他定定站着,眼神从皇帝身上挪到李恪身上。
突然明白了。
他在城外的私兵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俘获?除非这群人早就知道他养了私兵,提早布局!
皇帝和萧尚书令早就知道他今日要发兵逼宫!
“为什么……”他扑通一声跪下来,脸色白得好似一张纸,抖着双手撑地,才不至于倒下。
“为什么?朕也很想问你为什么。”皇帝冷着脸,走到李景铄面前,帝王威严轰然压下,叫他跪都跪不稳,“为什么你会蠢到如此地步?”
几日前,萧尚书令和世子李恪求见,将李景铄养私兵一事据实相告。
皇帝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李景铄毕竟是他中意的储君,小皇子尚且年幼,还不知道中毒有没有后遗症,他不想轻易放弃李景铄。
于是他与自己打了一个赌。
若李景铄什么都不做,那他就当不知道此事,只敲打敲打皇后也就罢了。
若李景铄当真胆敢逼宫,那他就为李恪翻案恢复爵位,让他重入朝堂,为淑妃的小皇子添一份保障。
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储君之位,他给李景铄,才是李景铄的,他不给,李景铄不能抢。
“皇子李景铄,结党营私,作乱犯上,狂悖无道!即日起贬为庶人,押至御史台,容后发落!”
皇帝说罢,便摆摆手挥开李华章,自己往勤政殿内去了。
他苍凉的背影仿佛顷刻间衰老了几十岁,大门缓缓合上时,李景铄也再支撑不住,昏厥了过去。
李华章盯着被拖下去的李景铄,慢慢勾出一个讽笑来,悠悠往碧珩宫去。
她身后的万悦得了眼神,从怀中取出李景铄下毒谋害皇子的证据,偷偷塞给了李恪。
迎着李恪炽热的目光,万悦强忍着不适,努力按照李华章所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仿佛她是偷了主家的物件示好似的。
这让李恪将怀中的东西抱得更紧,眼中越发狂热起来。
万悦吞口唾沫,匆匆退后,跟上李华章,脚步愈发轻快起来。
全如她家殿下所说,分毫不差!
那么接下来……
不等她想,后宫便传来一声哀痛的丧报:
“小皇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