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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工（第2页）

自家孩子虽然折腾人，可有理想、有抱负、身手好脑子还灵活不比那些一味照葫芦画瓢的酒囊饭袋优秀多了！

楚澄没顾上他语气里的回护，继续总结：“但人力有穷尽，心神更不可能无限分割，这注定我们印刷的时候不可能把心神投入符纸。”

这孩子，刚失败不到一刻钟呢，就开始这么深刻地反省了。

不仅想象力丰富，行动力敏捷，还知错就改，善于反思。

江景辞看着更心疼了，心里生出几分埋怨——老天爷这是什么脑子，这么优秀的师妹居然不让她成功！

江景辞正想着是不是再去安慰几句，就见楚澄又开口了。

“所以，问题的本身根本不是印刷不行，而是我们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

“啊……啊？”

还没说出口的安慰像个大馒头，深深卡在江景辞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楚澄抬起脸，透亮的雪光照进她的瞳孔，沉静的眼眸被笃定装满。

这哪是什么失意的小蘑菇，分明是一个填满火药，随时准备爆炸的大炮仗！

楚澄听不见江景辞的腹诽，也不在乎他变来变去的表情，她随手揪了把符箓：“我们失败，是因为我们太贪心。试图强迫印刷去完成不属于它的工作！”

毕方搓搓手，极力控制自己不去瞧那被她扯乱的纸堆。

“印刷不是手绘，印刷的本质是复制，是copy，是标准化，是如出一辙的统一和完美。”

楚澄嘴巴贼溜，一长串话像唱快板一样顺下来，听得其他几个人脑子差点打结。

“什，什么皮？”玲珑张大了嘴，被莫名燃起来的好友吓了一跳。

“这不重要。”楚澄挥手，直接跳过现代名词科普，手指敲在院里的模板上发出笃笃的响声：“重要的是，我们得捋清各自的职责！”

“印刷，它只负责一件事——保证印出来的符箓的外表都与我们提供的符文一致。至于其他事情，不归它管，就像我们不能勉强大师兄去代替二师兄打铁一样。”

“其他的事情？比如注入灵力，勾连万物法则？”玲珑虽然没懂那个什么皮，但是迅速抓住了这分工理论的精髓，成为第一个跟上楚澄脑回路的人。

“没错！”楚澄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想通一切后，她的表情也轻松不少，朝着玲珑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郑重点头。

“说来说去，不还是说明印刷不成，得手绘吗？”江景辞摸不清她的脑回路，只觉得自己刚放下来的心又被提溜起来。

“非也，”楚澄左右摆了摆食指，表情都生动不少。

她拿出一张纸，端端正正地写上符箓二字，又在下方标注出三条醒目的竖杠：“大家想想符箓生效的核心是什么？”

楚澄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写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形”字，“第一是形，符箓的形状是法则流转的轨迹，必须严丝合缝，一丝不差。”

玲珑听过第一句后就拨开江景辞的脑袋，挤到楚澄身边，随着她的讲解不住点头。

“第二就是力，”朱笔移到第二根杠下：“力就是灵力，是驱动符文运转的动力，沟通天地因果法则的桥梁，没有它，符箓就是死物。”

玲珑若有所思，开始抢答：“那第三就是神，修士的精神意念。”

“没错，”楚澄赞许地看了她一眼。

虽然玲珑明白了，但鉴于听课的还有三个非本专业的人，楚澄依旧把知识掰碎了细细注解：“神，本质上来说只是一种手段，确保修士在手绘符箓的过程，能够把绘制和灵力注入融为一体的手段。”

楚澄用朱笔圈住“神”字：“所以严格来说，它并非符箓成功的必要条件。”

“这样呀，”毕方揉揉脑袋，一不留神搓乱了额发，显然没听明白：“那……那这和印刷符箓有什么关系？”

楚澄拍拍衣角的雪沫，迎着其他人的目光，掷地有声地宣布：“关系是，我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雪光撒了她一身，在她周身镀上一层亮眼的光圈，恍然看去像是散发圣光。

猫爬架上的小白本已昏昏入睡，听到这话慵懒地掀起半边眼皮，饶有趣味地看着楚澄勃发的层层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