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拾虞疑惑地环起双臂,想不明白他怎么口是心非的。
好像和身边的某个人很像……
“不用管他。他若是想去,自己就跟上来了。”苍济转身往丹青轩去,仿佛早已习惯了沈潜的奇怪行事。
两人结账拿完画后,很快就找到了陶清池的家。
门前已经挂上白色灯笼,家丁腰间也缠上了白布。
赶得正巧,聂胜带着六名下属,正迈进陶家大门。
看来,陶家人还是报了官。
李拾虞快速画了一个隐身符,捏诀之前,才蓦然想起了身边还有一个人。
她将指尖灵符递给苍济,真诚地问他:“你要吗?”
苍济犹豫了一下,抬手接了回来,“多谢。”
他没有告诉李拾虞的是,他不用隐身符,也是可以的。
李拾虞捏了个诀,二人隐去身形,大摇大摆地走进陶家。
堂屋大厅内,陶家儿女正在吵闹,乱成了一团。
聂胜差下属去勘察现场,他则留在大厅,冷眼旁观这家人的争吵哭喊。
据说陶清池是云书郡最有名的大画师,多年以来,佳作不断,在画坛中的地位日益稳固,成为云书郡举足轻重的老前辈。
虽说陶清池在书画鉴赏方面六亲不认、冷面无私,可若是有后生诚心求教,或有非常聊得来的同辈登门拜访,他都会热情款待,高高兴兴地与对方聊个痛快。
时日久了,即使大家知道他有时脾气古怪,却没人指摘他的品行,反而对他敬佩有加。
李拾虞和苍济循着嘈杂人声来到画室,入门便可见到一幅笔力遒劲的草书赫然高挂,墙壁上错落有致地挂满了画卷,书香气息十分浓郁。
和那些书生家的布置相似,木架上晾有未装裱的书画。
书桌之上,卷起的卷轴层层堆叠,镇纸压了几张空白画卷,蘸了墨的毛笔架在笔山上,墨汁已经干了。
那几人在画室中到处细查,翻看可疑之物。
梁上还挂着那根打了圈的麻绳,风一吹,就微微摇晃着,似乎是等待下一个苦命人一般,冲人幽幽招手。
李拾虞拉着苍济的袖子,往窗边轻轻拽了一把,为官差让路。
苍济一不留神,往后仰腰时,脑袋不小心碰到了挂在屋檐下的鸟笼,发出一声闷响。
二人瞬间绷紧了身体,一动不动地贴着墙边,没再发出动静。
屋内的官差疑惑地看了一眼大开的窗户,院子里新抽芽的树梢正随风微晃,鸟笼也悠闲地晃悠悠。
“是风,没什么。”
几人继续察看,没人发现窗边隐去了身形的两人正鬼鬼祟祟地迈出房门,来到了窗外。
方正、华贵的紫檀嵌金鸟笼里摆了两个小瓷杯,里面盛满了清水,还有一个画了翠竹的瓷碗,装了半碗鸟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