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云舒便让汐月去拿棋盘,结果文妈妈匆匆进来道:“夫人,县主邀请夫人前往正元殿赴宴呢。”
云舒眉毛一皱,“皇帝在那里,我要去吗?”
“夫人不愿意去的话,奴才便寻个借口把人打发了。”文妈妈道。
云舒想了想那位一心想除掉薛恒的皇帝,心情不免有些复杂,正是犹豫不决,李君琰道:“二舅母,去嘛,去嘛,咱们一起去嘛!”
一边说,一边拉着云舒的袖子撒娇。
云舒不想扫李君琰的兴致,便答应了他,“好,二舅母陪你去。”
正元殿极大,云舒又是跟随清平县主来的,是以几乎坐在了宫殿内最偏僻的角落里。
即便如此,入座之后,仍要有无数双眼睛投向她。
云舒全程低着头,不与任何人目光相接,只有跟身旁的曹氏说话时才会微微把眼抬起来,短暂地观赏一下乐府舞姬精湛的舞技。
一舞作罢,皇帝忽然间问:“君琰,你怎么在那里?”
突如其来的诘问令云舒一愣,这才抬起头,打量了打量皇帝。
皇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面带病容,精神略显疲惫,然而一双虎目格外明亮。他虽然在向李君琰问话,却一直在盯着云舒瞧,在看到她的肚子的时候,目光明显沉了一下。
李君琰侧身往云舒面前一站,脆声道:“父皇,我跟我二舅母在一起呐!”
皇帝觑了觑眼,“二舅母?”
清平县主忙递了云舒一个眼神,云舒起身跪地行礼,“民女董云舒叩见皇上,恭请皇上圣安。”
皇帝细细打量着云舒,“你便是薛恒的妻子?”
“正是。”云舒道。
“你身子不便,快入座吧。”皇帝道,“君琰,好好陪着你二舅母。”
李君琰:“是!”
云舒又朝皇帝磕了个头,这才坐了回去,甫一落座,便见那福贵人趴在皇帝肩上,将一杯酒递到他嘴边道:“皇上,再陪臣妾饮一杯吧。”
皇帝已然喝了许多,这会儿子晕乎乎的,都快有些醉了,却依然接过了福贵人手中的酒杯道:“芙儿递来的酒,朕当然要喝。”
福贵人莞尔一笑,也将自己的酒杯端了起来。
“儿臣也敬父皇一杯!”
“儿臣也要敬父皇一杯!”
李君稹,李君华齐齐起身,争先恐后地向皇帝敬酒,皇帝来者不拒,全都饮了下去。
云舒缓缓收回目光,悄声道:“我怎么瞧着这位福贵人……”
“很像贵妃娘娘是吧?”清平县主接话道,“贵妃娘娘闺名叫作薛芙,皇上偏偏选了福字给这位贵人做封号,你说这事巧不巧?”
云舒冷笑,“何止是巧啊,这根本就是有意为之。”
她在嫔妃席位上搜寻了一圈,问:“宜妃没来吗?”
清平县主道:“宜妃病了,没来。”
云舒点点头,才想尝尝面前那碗粉蒸鸽子肉,忽见一小太监惊慌失措地跑进来,穿过大殿直挺挺跪在皇帝面前,哭喊:“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
皇帝一抬手,殿内礼乐戛然而止。
“发生了何事,大呼小叫的。”
太监急得满脸通红,“朔王!朔王造反了!他带领五万大军攻打京城,这会儿子都快要到鼓岭关了!”
“什么?!”皇帝拍案而起,“这怎么可能!既是从辽安发兵,为何直到攻打到鼓岭关才有消息!”
“奴才也不知道啊!”
说完,将一封奏报放在皇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