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双手颤抖地打开,看罢跌坐回龙椅上,不敢置信地道:“那件事,朕未作追究,他不思悔改就罢了,居然还敢造反!!他,咳咳,咳咳咳!!”
怒火攻心的皇帝弓着腰咳个不止,福贵人跪在一旁小声安慰:“皇上,皇上您消消气啊皇上!”
皇帝瞪着眼睛缓和了片刻,一把推开福贵人道:“摆驾回宫!”
谁料那小太监竟道:“皇宫回不去了呀皇上!”
皇帝虎目一瞪,“你什么意思?”
小太监道:“宜妃娘娘佯病留在宫中,皇帝前脚一到行宫,宜妃后脚发动宫变,挟制太后,如今,禁军十六卫,都已在宜妃掌控之下。”
“什么?!”皇帝一瞬间面如死灰,“宜妃,宜妃竟然和朔王勾结到了一起!”
“是啊皇上!”
皇帝眼珠子左右晃了晃,眼睛一闭,昏倒在龙椅上。
“皇上!”
“陛下!”
刚刚还歌舞升平的正元殿内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云舒置身于这场混乱之中,脑海里只思索一件事,那便是身在冷宫的纯贵妃怎么办!
宜妃控制了皇宫,只怕第一个要杀的人便是纯贵妃!
还有薛恒,此时此刻,薛恒在哪里?
那对姐弟的面庞鬼魅般来来回回地在云舒脑海中飞转,她咬着牙关站起来,一把抱住吓得小脸煞白的李君琰,望着慌忙逃窜的人群道:“琰儿,你要跟紧我!”
李君琰在云舒怀里用力点头,“嗯!”
回到锦华殿后,云舒从曹氏的口中得知,没有人可以离开行宫了,因为就在刚刚,朔王已经杀到了南郊,即将攻上雁荡山。
雁荡山皇卫队与御林军人马加起来不足五千,根本不是朔王的对手,皇帝紧急调令燕城军前来支援,却不知调令能不能顺利送到军将手上,燕城军又能否抢先一步到达雁荡山,镇压朔王的五万大军。
危机之下,人心惶惶,有人开始哭泣,有人没头苍蝇似得乱跑乱撞,更诱人不顾皇命,硬要离开雁荡山,却遭到御林军的阻拦,押回行宫。
饶是经历过数次生离死别的云舒也格外紧张,一直扶着自己的肚子,焦急地向山下瞭望。
李君琰站在云舒身后,拉着她的手,静静地陪着她。云舒将清平县主送她的翡翠观音戴在李君琰的脖子上,嘱咐他道:“好孩子,咱们遇上危险了,但是不要怕,二舅母会保护你。”
李君琰低头看着胸前的翡翠观音,问云舒,“二舅母,有人会杀我,对吗?”
云舒爱怜地摸了摸李君琰的脸,道:“不管有没有人杀你,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李君琰点点头,“嗯。”
云舒抱紧李君琰,抬眼,去看那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直到深夜,负责送调令的官员都没有回来。
皇帝一连又发出四条调令,圣旨都下了两道,却始终得不到任何人的回应。
他的调令,圣旨仿佛石沉大海,只要离开了正元殿,就通通消失不见了。
皇帝心急如焚,偏偏太监一而再再而三的进来禀告,说叛军已不足百里,不足八十里,不足五十里……”
皇帝瘫坐在龙椅上,望着殿外晃来晃去的烛火,怒道:“把殿门给朕关上!”
两个小太监站在殿门旁一动不动。
皇帝盯着那两个小太监,“怎么?连你们也想造反是不是?”
话音刚落,自殿门外走进来一白衣男子。
他面上戴着银面罩,手中握着青玉箫,长身玉立俊若修竹,宛若一名游历山河大川的名士。
他一入殿,那两名小太监立刻将沉重的殿门合上,偌大的正元殿,只剩下皇帝和白衣男子两个人。
皇帝怔怔地望着来人,好一会儿才问:“你是何人?”
来人轻笑一声,道:“许久不见,皇上竟是将草民忘了吗?”
说完,一点点摘下了面上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