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昶关上车门,朝她走了过去,在她身后冷声说道。
“很值得纪念吗?”
程颜以为他早就离开了,回头看见他,脸上的表情还有些不自在。
“怎么不说话?”
顶着他的目光,程颜低声回道:“只是觉得是个新的开始。网上说,结婚不一定是为了幸福,但离婚一定是。”
哪怕她微微垂着眸,但那眼神中仍有显而易见的对未来的憧憬,温岁昶心里一震,久久没有回过神。
见他站在旁边,一直没离开。
程颜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句:“你要拍吗?”
说完,她腾出半个机位让给他。
温岁昶眉头一皱,礼貌拒绝:“不必了。”
“哦。”她又挪了回来。
明明下午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但温岁昶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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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那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地按下快门。
心底涌起异样的情绪,
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这种陌生的情感。
五分钟后,
她终于收起手机。
“那我走了,”程颜深呼吸了一口气,对他释怀地笑了笑,“祝你以后事业顺利,智驭发展得越来越好,能实现你一直以来的抱负。”
说完,她又抿唇,补充了句,“不过其实好像我祝不祝福你,你都会一直那么成功,那么优秀,就当是走个流程吧。”
胸腔内蔓延的闷窒感愈加强烈,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脏,那样强烈的情绪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他似乎下意识想要反驳,但又不知道要反驳些什么。
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却并未感到丝毫暖意,他站在那,树荫投下的阴影将他的脸分割出明暗。
她目光沉静地看着自己,又说:“那你呢,你不祝福我吗?”
温岁昶抬手扯松了领带,薄唇轻启:“你希望我祝福你什么?”
“就祝我……开始新的生活吧。”程颜眼底闪烁着光,望向巷口的尽头,“这个比较重要。”
温岁昶喉结动了动:“好,那就祝程小姐忘掉过去,尽快开始新的生活。”
他称呼她为“程小姐”,正如两人第一次在咖啡馆见面那般。
*
自那以后,忙碌的工作再次占据了他全部的生活,他每日重复着同样的事情,谈判、开会,出差,一天的睡眠时间被压缩到了五个小时,他已经停止喝咖啡,但仍旧失眠,仍旧常常做梦。
他本以为他不会在意,他本以为这段婚姻无论开始或结束都不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影响,但他错了,近来他常常梦到她,她在他梦里永远都是那么幸福,而他是被抛下的那一个。
半夜醒来,他就这么睁眼等到了天亮。
他把这归结为这是他人生里唯二遇到的脱离他掌控的事情而产生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某日应酬结束,回到家,他发现门口多了一个包裹。
温岁昶拿起来看了眼,是《深度在场》最新一期的杂志。
自从上次接受采访过后,每月中旬新出的杂志都会寄到他手里,他从未拆开看过,都是由助理拆封放在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