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阅读这类报刊杂志的习惯,许是今晚实在无聊,他难得打开看了一眼。
坐在沙发,顺着目录往下看,温岁昶的目光忽然停顿在书页下方。
他看到了一个名字——“陈之言”。
不用过多猜测,他知道那就是她的笔名。
这么久以来,他好像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她写的文章,都说文字是思想的载体,他没有兴趣了解她的思想,自然谈不上阅读她的文字。
但在这个晚上,鬼使神差地,他根据目录上的页码,找到了她写的文章。
仅五千字的文章,他竟看了半个小时。
他惊讶于她那些奇思妙想的比喻、对社会新闻的独到见解、专业的跨领域知识储备、以及文字里流露出来的与生俱来的共情力。
这天晚上,他把寄过来的杂志上她所发表的文章全都看了一遍。
他发现他确实从来没有看懂过她,哪怕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三年。
她是和他所
想象的,
完全不一样的人。
次日,
他拨通了通讯录里许久没有联系过的号码,他给当初采访他的人打了电话,约他见面。
他无法解释自己的动机。
为什么开始对她的一切感到好奇。
像是“慢性发作”,那些难以名状的情绪在逐渐主导他的情绪,会议时的晃神,梦里的失落,这些连锁反应让他感到困惑。
见面的地点在杂志社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张深是在午休时赶过来的,脖子上还挂着工牌,进门时气喘吁吁的。
他招手和服务生点了一杯美式,又小心翼翼地问他:“温总,您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下个季度极烽上市,希望您能做个专门的报道。”温岁昶巧妙地伪装了自己真实的意图,“不知你有没有时间?”
“当然,我随时都有空。”
张深甚至有些受宠若惊,他没想到温岁昶会想起他这个小人物,还专门过来见他,这得多大的排面,他们的主编甚至都没有这个待遇。
作为公司的年框客户,一篇商稿就三千以上,再加上流量奖励,五六千也是有的,他当下就爽快地应了下来。
钱都是其次,主要是能让这样的人物记得自己,已经是莫大的肯定了。
简短的交谈过后,温岁昶状似不经意开口:“对了,你们寄过来的最新一期杂志我看了。”
张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笑容憨厚:“每次一出新刊,我就立刻安排同事给你寄过去,想着说不定有您感兴趣的内容。”
他装作不知道,打听:“我看到有个笔名叫陈之言的,她写得挺好,她是你们的外约作者?”
说到这个,张深的话也变多了,毕竟在这个公司没人比他更了解“陈之言”了。
“你说程颜啊,她和我一样都是杂志社的编辑,不过她职称比我高,毕竟她写作能力要比我强多了,我还得多向她学习。”
“是么?”温岁昶抿了口咖啡。
“是啊,她几乎每年都被选为‘优秀编辑’的,你也觉得她文章写得好吧,不过她平时在公司不怎么爱说话,人很文静,说话轻声细语的,很少和别人起冲突,她不是那种容易让别人留意到的人。”
温岁昶低头若有所思,这倒是和他印象中的程颜一模一样。
“哎呀,我是不是说多了,你应该对这些不感兴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