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殿下久候。”
李福安道了声”
不敢“,便退到了一旁守着。
良久,马车内传来太子的声音,语气平静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威压:
“执玉从宋国来姜为质,有十年了吧?”
宋砚辞面不改色,“十年四个月零三日。”
太子掀开车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十年多……就已经将手伸向了孤父皇身边的钦天监,孤是该夸三皇子好谋算呢,还是干脆……杀鸡儆猴?”
“谁说我动了陛下身边的人?”
“逆天改命,需要取极阳之人的心头血,你……”
太子闻言,视線居高临下在他胸口扫了一眼,拧眉提醒:
“她已是你的弟妹,希望三皇子自知。”
“我亦说过,我也是她的兄长。”
宋砚辞轻笑,语气一贯的温润,手指闲闲在轮椅上轻敲了几下:
“那日在别庄,太子与薛姑娘和好了吧?薛姑娘孝期将尽,想必太子的好事也不远了,我那别庄,便作为新婚贺礼赠与殿下,还请殿下笑纳。”
太子不愿听旁人提及他与薛凝之事,不悦地蹙了蹙眉。
但到底那次确实是因为宋砚辞,他才能顺利与薛凝和好,便也没再说什么。
良久,他长叹一声,语气中的锋利淡了下来:
“如今西南蛮夷来犯,江东战事吃紧,顾家……”
宋砚辞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笑道:
“太子安心,既已联姻,我父皇不日便会派兵增援。”
“你就这么肯定你父皇会出兵?”
“不是肯定,而是……他不出兵也得出。”
宋砚辞唇角挂着一抹气定神闲的笑容,就好似在说明日太阳会从东边升起一般简单。
太子这次终于正眼瞧了他一眼,神色严肃起来:
“此次形式不容乐观,倘若日后……你与云笙照顾好阿月。”
宋砚辞点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在太子提到姜稚月的时候顿了一下,缓缓收起神色中的漫不经心。
良久,沉沉“嗯”了一声。
两个原本互相不对付的男人,在这件事情上却形成了难得的统一。
得到宋砚辞的答复,太子松了口气,不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你的腿何时能好?三年前赛的那半場马,孤还在等你一决胜负。”
宋砚辞眸底的沉肃之色很快隐去,勾了勾唇,眼角泪痣红得妖冶。
“兴许——”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嗜血的兴奋,“就要快了。”
而就在两人在府门口讨论两国朝政之时,雪竹苑的西院却已经闹得人仰马翻。
姜稚月一腳踢在宋知淩肩上,将人踢倒在地。
她自己捂着脚踝,漂亮的柳眉轻轻凝着,泪眼朦胧地瞪了他一眼,嗔道:
“宋知凌你就不能轻些!我看你就是存心的!”
宋知凌手撑着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不解道:
“我存心什么了?你自己受了伤,不用些力气将藥揉进去,怎么能好?!”
“你就是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