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那久未出声,已是将近一年都未曾再有过情绪失控的柳惜瑶,顿时掩面痛哭而出。
秀兰亦是泪如泉涌,抬手将她紧紧揽在身前,不住在她背后轻轻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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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长公主的寿宴眨眼将至。
宋濯在最初时,问了她两次,可当真要去,即便不去,也无妨,一切交于他来。
柳惜瑶却皆是与他肯定地点头,她要去,连御史夫人都会去,她又缘何去不得。
即便她无意卷入这场纷争之中,但事实上,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与宋濯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床榻上,宋濯揽着她道:“母亲与三娘明日也会在场。”
柳惜瑶惊坐而起,望着宋濯道:“那她们岂不是会将我认出?”
宋濯手指勾着她一缕发丝,轻笑着道:“无妨,你只要与师娘寸步不离,她们便是看到了,也不会出声。”
“可、可日后呢?”柳惜瑶不安道。
宋濯抬眼道:“日后我娶妻之时,也还是要见,不过早晚得事,又有何可惧?”
宋濯说罢,坐起身来,他没有吻她,而是将她忽然抱至身前,动作轻缓又柔和。
“对不起,瑶儿。”
“对不起……”
若能再来一次,他从一开始便会面对自己的内心,他会呵护与她,而非看着她苦苦挣扎。
“原谅我,瑶儿。”
他知道说再多已是无用,那便用行动来证明。
两人的胸膛紧紧相贴,彼此清晰的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翌日清晨,柳惜瑶醒来之时,宋濯已是早早下原去了皇城当值。
柳惜瑶也需早些准备,长公主的寿宴要于午时开始,她虚得先去刘府寻了张氏,两人在一并去长公主府内赴宴。
今日长公主府门前,光是车马便已排出长龙,几乎占满了整条街道。
已有那车中夫人,见实在等得太久,索性便提前下车,一路步行入了府邸。
张氏也在车里待得发闷,便与柳惜瑶也下了马车。
她未戴幂篱,与张氏的长熄一左一右将其搀扶着,一路缓缓而行。
宋家的马车上,宋滢早就安耐不住,已是第三次开口对荣华县主提出想要提前下车。
“我好不容易来趟京城,娘怎就非要日日将我拴在身侧,我都多大了,还能丢了不成?”
宋滢委屈极了,自前日里来了京城,便想要外出闲逛,□□华县主却总是不允她出去,甚至还差了好些人将她守着,似这京城的街上有何洪水猛兽一般。
“娘你不知,我这一年功夫厉害了许多,我肯定不会被欺负,我这身上还有……”宋滢得意地将袖中那柄匕首拿出给荣华县主看,却被荣华县主一个冷眼止住,“不许就是不许,这可是长公主府的门前,岂容你没规没矩?”
“哼!”宋滢气得在脚下车板上用力踩了一脚,马车摇晃,荣华县主朝她瞪来,她赶忙别过头去,掀开车帘朝外看。
这一看,便看到了一个极为眼熟的背影。
她先是神情一惊,随后眯眼仔细又瞧了一番,待那身影似与身侧妇人说话之时,那侧脸落入眼中,宋滢只觉心头咯噔了一下,似瞬间顿住。
她用力眨了眨眼,想要再看之时,那身影已是迈入府中。
巳时已至,长公主府的百花园中,宾客陆陆续续被婢女引至席位,今日寿宴的席位皆是按照官阶高低而设。
长公主乃先帝最疼爱的公主,连久病于榻的圣上,在今晨都已叫那紫宸殿的大监亲自带了寿礼送至府内,更别提皇亲国戚,文武百官的家眷,几乎尽数到场,又有何人敢拒。
连那往日深居简出的几位年迈的夫人,今日也都亲自前来,以示敬意。
荣华县主为皇室之人,她带着宋滢所坐的席位,距离主位的长公主右侧,不过熟步之遥。
柳惜瑶随张氏入席,坐
于前排偏左之处,虽不是那最前之处,却也明显位属上列。
柳惜瑶能感觉到斜上方传来的那道目光,早在她一迈入园中时,就觉察到了,却未曾抬眼朝那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