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来的草药须得清理、炮制,所需人手不少,正好若是到时侯府不要嘉兰苑的仆妇,她们也有去处。
她这样想还有另一层考虑,她如今已能饱腹,但她知饥饿多难受,在施粥那次她便想能为流民做什么。昨日在馄饨摊所见更是让她定了心。
流离失所的人是为流民,她想挑选出勤恳度日,只缺一份生计便能好起来的人来干活。
人多了必须得有能拿事的主心骨。她觉得赵盼生眼尖嘴利,赵盼生也是死里逃生出来的,最是适合。李嬷嬷与青橘做些管人管事的活,与在嘉兰苑无异。
这是她能为她们铺就最好的未来。
想到这,沉重的心又轻松几分。唇角也忍不住微微弯起。
忽然,净房门开。
柳清卿立时拉平嘴角,将双眼闭得紧紧,就当自己还未醒来。
沉稳的脚步响起,她屏息凝神。心道等他走了还得再睡个回笼觉才是,正想着却发现不对,谢琅居然向床边走来!
越来越近,藏在锦被中的手蜷缩起来。随着他近,听到他的呼吸声,她忽然觉得腿间的嫩肉烫着发颤,还好是背对床边,悄悄吞咽喉咙。
就听他在床前止步,柳清卿下意识憋住气不敢动弹,然后就感觉微潮贴在脸上的发丝被缓缓拨开,到温热的指节轻轻来回摩挲她的脸颊,一阵战栗自尾椎往上,痒得很,她悄悄夹住修长的腿。
“我去上值了,今日你好生歇着。”
她听到他低磁微哑地说道,嗓音与平常着实不同。她好奇但不敢扭头去看他。
谢琅垂眸注视着她如蝶翼般轻抖的眼睫,目光往旁边扫去,又定在她倏然泛红的耳朵。不禁想起昨夜,他每每摆弄它,她就会颤声唱出绝佳的调子。
谢琅眸色幽深,缓慢而仔细地扫过她裸露在外头和藏在锦被下的每一寸身体。自然没有错过她收紧长腿的细微动作。
指节滑过她的脸颊,又往下贴着她颈侧青色的经脉,将手一翻,以指腹轻触之,后又摩挲两下,见她轻颤,金色的汗毛也立了起来,谢琅眼里才终于起了些许暖意,“昨夜,夫人也是喜欢的,对么?”
柳清卿咽了咽口水。
忽然,布料摩挲的声响自身后传来,柳清卿还没来得及绷紧腹部,微凉柔软的触感就在脸颊一触即离。
等她回神时,正房早已无人。她回头看着那紧闭的房门,躺平了身体,拉着锦被直将自己的脖颈以下盖得严丝合缝。
刚刚……
他亲了她?
他怎么突然亲她?
若是从前,她不定美得什么样。
可如今就像酸醋拌着黄酒,又酸涩又辣人,说不出的奇怪滋味。
柳清卿怔然,呆了好一会儿。
她怎么觉得这人……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想不明白,索性不想。她素来不爱为难自己,好生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何苦用外物困住自己?
又躺一会儿才要起,刚撑住手臂坐起来,就忍不住轻嘶一声。
暗自咬牙,那脸色一瞧心里就在骂人。
刚一动弹,一股暖流如江如河潺潺流出。
她惊愕瞪大眼,猛地掀开被子。
往常他都会给她洗得干干净净,这回是怎了!
扶起床褥就要起身,脚刚落地要站起却忽然酸软,又跌回床榻。坐住那处,又激起难言成浪的酥麻。
柳清卿:……
她觉得自己是一个虽偶有跳脱,但仍温婉娴淑的女子,此时都忍不住唇瓣开开合合,无声骂骂咧咧。这人是属狗吗!
本还想今日去田庄,可真是去不成了。
又缓了一会儿才勉强走去净房,先是红着脸,后又面无表情将自己洗净。
喜爱是喜爱的,可此刻的喜爱好像扎满尖针的苹果,她咬了一口,苹果是清脆香甜,却也扎的她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想一想,他有什么错,不爱她罢了。
他对她如同上好的毒药。他越周全待她,她却越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