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痒,她拧着眉往他怀中躲,如玉的手臂还紧紧揽住他,挪动身子又往他怀里蹭得更紧。
好生乖巧,惹人怜惜。
谢琅终于露出满意的神情。
他觉得昨日夫人与她妹妹那话应是闹别扭,玩笑罢了。
应当不是真的。
在床榻上她喜爱他,与他绝然相配。
他们分明很好。
谢琅神情散漫慵懒,揽住她的圆润的肩头,又仔细睨她一眼后也合上眼浅寐片刻。
一夜劳累,柳清卿睡着了却又恍若未睡,整个人轻飘飘的。
谢琅从未这般凶狠,她也未体会过力竭而眠,复又震醒的滋味。
对他的情爱没甚盼望了,话本子里头的黄言黄语倒成了真。
如干渴的鱼。
之前还腹诽过谢琅不似传闻中的武将那般孔武有力,这经了一夜,却是实打实地知晓了武将的非同凡响。
原来之前他是手下留情了。
原来那处酸软肿痛是这感觉,她的嗓子也哑了。
柳清卿:“……”
简直不知如何弄的,明明她强忍着并无喊叫!
假寐等他起身离去,听他进了净房,提起的心才放下半分,耳边却还能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脑子里思来想去,不可遏制想到昨夜种种,连忙咬住唇瓣给压下去。
若说一时半刻立时便斩断情愫那是假的,但她已日渐抽离出来。
她向来想得开,不然这些年在柳府也熬不下来。
谢琅除却不爱她没甚对不起她的,身居高位却洁身自爱、干干净净,是少有的好儿郎。再者等她离去,说不上就再吃不上这此等绝色。
将自己从这段婚事中抽离出来,不得不说,与他做这事,又舒坦又爽利。昨夜都以为自己要羽化成仙了呢。
之前含着气不想与他同房,这真同房了便同了吧,即将离去,也没几次了。总推拒也会令他生疑。
柳清卿将谢琅抛在脑后,开始畅想离去后的日子,她几乎开始期待起来。
她近来一直认真思考这事。
她若和离,必不会留恋京城,许会南下游历,也可能去西北塞外体味下别样的风土人情,也是去瞧瞧母亲长大的地方。
她愿风餐露宿,可李嬷嬷年事已高,还有青橘赵盼生她们年纪尚轻还未成家,也不定愿意。在她心里过了一番,也就林眉有可能随她去。
既主仆一场,她若离去,也得为她们筹谋后半生无忧。
近来她一直思索这事,终于在医馆得到灵感。
草药卖得这样好,她将良田挪出一半种草药不就好了。
说来奇怪,前些日子柳府派人将扣在小应氏手中的田庄地契痛快交出。小应氏并未露面。
她之前还搜集小应氏苛待佃农的证据准备釜底抽薪让她喝上一壶,结果就小应氏这样轻飘飘松手了?
难不成小应氏只是膈应她一下?近来深居简出好久没来给她添堵,就好像这人忽然消失了似的……
现在就只剩医馆还留了个尾巴。
有种重重拿起,却轻轻放下的诡异感。好似又有些说不通,好生奇怪。
柳清卿摸不清头脑,索性暂时不想。
又不仅感叹,拉着谢琅的虎皮做事却是效果显著。
心绪复杂,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他。
不再想他,柳清卿捞起刚刚药田的打算继续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