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露在外头的颈子将她的心绪展示地一览无余。
这就应了民间的浑话——顾头不顾腚。
谢琅喉结滚动,忽然觉得双唇干涩,以舍润之。正巧柳清卿抬头想答话,四目相对,目光交缠,两人都不动了。
谢琅黑眸如海,令她不禁沉溺其中。
外头下人干活的低声交谈被风吹了进来,柳清卿惊醒,眼神躲闪。
连忙低头装作无事发生,继续看账册。
谢琅嘴边笑意渐渐散去。若不是做那事,她眼中便没他。
下人都说夫人甚是喜爱他,可他怎没感觉到。
她在自己面前,一向温婉贤淑,好说话极了,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从未使过小性,也未过问过他。
他忽然想到前日与同僚吃酒,同僚不小心露出官服下被挠红的脖颈,满脸胀红说家中老妻如母虎霸道得很,管他管得紧,他出去不过是喝酒沾上了脂粉味便遭了一顿好挠!
谢琅望着她出神,也不知自己怎会忽然想起这事。
若无邪药作祟,她半点不会主动亲近他吧?都是他先,忽觉好生索然无味。
半晌过去,风吹过书页。
他未出声,柳清卿紧悬的心放下,终是松口气,可下一瞬又掺杂着失落,两种情绪交织拧在一起,她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安静的东厢,忽然响起谢琅骤然喑哑的嗓音,“还有两日便是十五。”
没头没脑撂下这句话,谢琅便起身。
柳清卿忙抬头看向他,谢琅深深看她一眼,转身便走。
又坐一会儿发了呆,见他没有回来的意思,柳清卿才兴致寥寥又翻起账册。
半晌也看不进去,正这时赵盼生拿着信笺进来。
“夫人,唐掌柜的信。”
柳清卿接过信笺,展开后一扫而过后将信笺收于怀中。
赵盼生见没有其他吩咐便行礼要退下,被柳清卿抬手留住,“妹妹那头可有音信?”
柳清卿问得瞧,刚谢伍正在院中跟赵盼生说这事,可还未说完便匆匆离去。
“谢伍哥还未说完便回了。”
柳清卿蹙眉:“有何事这般匆忙?”
赵盼生目露茫然:“我听他吩咐小厮去外书房那头给大人备水。”
柳清卿怔愣后将话往回拉:“谢伍自然以大人为主,你莫多想,下回寻空再问便是。”
赵盼生忙说不敢:“夫人与大人肯帮我已是大恩,怎会多想。”
待赵盼生出去,想着她刚说的话,柳清卿抿唇,几息后再也憋不住,掩唇甜甜笑了。
还有两日便是十五。
她倒头一回从心里头,而不是因身体而期盼那日到来。
晚食时谢琅未归,待她洗漱妥当,谢琅还未回房。
柳清卿手扶漆红廊柱望向垂花门,半晌林眉拎灯而归,朝她摇摇头。
柳清卿眼中期盼变成失落,垂下眼帘藏起便转身回房。
谢琅既不归,便是宿在书房。
往常有急务惯宿书房。
可她以为经白日那遭,他今日能回来呢。
近来谢琅无事几乎日日回房,怎今日倒不回了?
是要躲她?
柳清卿初品情肠,这颗心不是自己的,长在了他身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