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回床榻,将床帏落下。
漆黑冰凉。
只觉浑身难受,身上难受,心里头也难受。
好像自己变成了潮湿的棉花团,手一攥便全是水。
白日都那样了,他怎能不回?
柳清卿陷入怀疑,难道他并不如她一般?抑或是男子在这事上就这般来去自如?
柳清卿头一回有股冲动想问问他,平日里对她那样好,又为何忽冷忽热。
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她?
第40章第四十章谢琅不怎么回房了,每每问都……
第四十章
书房中,油灯红烛将火光洒进丝丝缕缕的黑夜中,照得明亮。
谢琅正枯坐于长桌前,如玉的长指捏着公文,目光却没落在上头。他望着窗边漫到地上的兰草,难得出了神。
他发觉自己应是昏了头,居然好奇被夫人挠是何种滋味。
他又记起同僚那参杂着得意的满面苦笑……
几息后,书房中响起一声轻嗤,让人挠了又何得意的。
他近来,放了他夫人身上精力似是有些多了。
他从不贪恋女色,也不应如此。
想到什么,谢琅那如高山白雪般凛然的眉心微微蹙起轻嘶一声,好似陷入什么沉重谜题甚是不解,他抬手按了按。
近来在她身旁,心里不得劲。就好像自己变成了畜生,总想将她一口一口啃进肚子里去。暂且远着她些罢。反正除了那事,她也不会寻他。
她有事瞒他令他不悦,也好让她长长记性。思来想去,他应是因此不悦。
安静候在角落中的谢伍将大人的异常都收入眼中,睃一眼后再不敢多看,垂下眼,眼观鼻鼻观心。
世人皆言忠武侯府三代忠良,高洁君子如翠竹,于世间有大爱。
谢伍自幼跟在大人身旁,却知不知如此。侯府男主子端方君子的皮下……各个不一般,占有欲极强极强。就说大人,如今瞧着对夫人甚是纵容和善,还嘴硬对夫人不过是夫妻情谊,都快含嘴里了还只是夫妻情谊呢?谢伍隐隐觉着,若有一日二人分崩离析,受不住的那人却不是夫人……
也不知大人这是较得什么劲。
谢伍又想到大人那间隐秘的库房,锁着大人自幼到大的东西。哪怕坏了的物件,若是大人喜爱,抑或是旁的,都会收进那库房中。
他第一回进去时,看着满室破碎残缺又被重新黏合的样样器具,惊得他魂都要飞出来!
他一时说不上被大人圈进自己的领地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连喜爱的物件都这般,对已颇上心的夫人,大人真能如说得那般潇洒,说放便放了?
谢伍却觉得,大人如那深山巨蟒,若被大人盯上,只能落下被绞缠的一个下场。夫人现今喜爱大人,一切都好说。
可若……
谢伍忙摇头!
呸呸呸,乌鸦嘴!
“你摇什么头?”
大人嗓音凉凉,吓得谢伍立时站得直挺挺,忙说,“没摇头。”
谢琅却轻蔑一笑:“你当我眼瞎不成。”
长指往外一指,“去练武场跑二十圈去。”
谢伍:!
“不去?”
“……去。”
将暗中作乱的谢伍赶走,谢琅觉着心应静下来。可谢伍都走了,心还是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