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作为那个被寻找的人,自己现在应该主动一点了?
两个人都面对着马车帘子,安静了半晌。
忽然又同时开口说:“我……”
谢煜赶紧:“你说,你说。”
沈长胤摇摇头:“没事儿,三殿下说吧。”
“我其实没什么可说的。”
“啊……”沈长胤将一个语气词拖长:“这样吗?车里有点干粮。”
“这次是行军出来的,就刚好带上了。是军队里的厨子研制出来的、方便携带的军粮,大概有四五种,三殿下要试试吗?”
谢煜点了好几下的头。
“不过,我需要提醒您一下,不管军队里的厨子如何用心研究,这毕竟是军粮,肯定还是比不上宫里御厨做的新鲜饭菜的。”
沈长胤从柜子里拿出四五个油纸包,将原本竖着贴在马车壁上的桌板竖起来,拉到两人面前,将军粮放上去。
刚想问谢煜想吃哪一种,就发现对方已经熟练地拆开了每一种。
沈长胤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发现了自己的这位三殿下的‘恶习’。
有些人获得了四五包零嘴后,会选择吃完这一包,再开下一包。
但谢煜的选择是通通拆开,每个都先尝一口再说。
要是严格说起来,这不是一个好的习惯,会被批评‘贪多’,‘重口腹之欲’,‘没有耐心’,放在勤俭一点的人家,更会批评谢煜把东西都拆开了,让东西容易坏。
但沈长胤却是一点都不觉得这样的行为不好,甚至觉得是人之常情。
军粮大多数都做成了用木盒压过的致密质地,看起来就像一块方方正正的糕点,沈长胤看着谢煜小心地在每一块军粮上都掰下来一角,放进嘴里尝一尝,眼神时而一亮,时而嫌弃。
让沈长胤已经吃到乏味的军粮都看起来变得有意思了。
这难道就是人类喜欢投喂小孩和宠物的原因吗?
而谢煜,作为在初高中时期把压缩饼干当零嘴吃的饿霸,对这种古代版压缩饼干适应性非常良好,还有工夫评价厨师的调味。
这样一来,刚刚的尴尬气氛就消失了不少。
当天晚上,两人就回到了京城。
谢煜一回到府里,就直奔自己的卧房,沈长胤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翻箱倒柜。
“三殿下在找什么?”
“我手账本,哦,你可以理解为是我的日记。”
谢煜一只手搭在桌面上,半蹲在地上,另一只手正准备抽开抽屉,却在此时忽然停下动作,转头望她:
“你偷看我日记没有?”
沈长胤忽然一愣。
严格来说,有的,只不过是前世。
那时候谢煜刚死,她也没有沦为药人,继承了早死鬼前妻的大笔遗产,却又被要求治丧,不能随意离开王府。
山珍海味吃够了,金银珠宝也数完了,绫罗绸缎也不再能够提起她的兴趣,在这种情况下又突然发现了亡妻的日记。
她当然看了,毕竟谢煜所有的遗产都是她的,包括那本日记。
但今生是真的没有看过。
她刚想说自己没看,却发现谢煜已经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密的机关木匣子,哼笑一声说:“我知道你没看。”
“我特地去京城最好的木匠铺,定做的这个带机关的木匣子,需要很多步骤才能解开。”
“虽然你也可以暴力地破开,但到时候我就会知道你看了。”
谢煜的脸上充满了‘自己就是机智’的得意,手上拨弄着机关。
拨弄了半天,得意的神情渐渐消退,陷入了古怪的沉默。
沈长胤摸摸鼻子:“三殿下可是自己也忘了该怎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