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怪我,我当时刚从木匠铺把它拿回来,看木匠演示了一遍,想着回家自己多练习几遍就可以了,结果第二天就是定亲宴,我就和你一起被刺杀逃亡了,这都二十多天了,那些步骤那么繁琐,我不记得不是很正常吗?”
沈长胤望着她,忽然说:“果然,人在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误时,就会变得话多。”
谢煜伸手指着门外:“出去。”
沈长胤岿然不动。
“歹人。”谢煜又骂了一句,发现自己现在确实不知道该怎么打开了,将匣子放在地上,后退了两步,打算也来个□□——跳到匣子上把它压坏。
却被沈长胤伸手阻止了。
沈长胤一边给她眼神,一边拿起地下的匣子,在手里转着观摩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尝试着调整机关。
“你不要尝试了,这很复杂的。”
谢煜刚说完,就听见了咔嚓一声,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木匣被打开了。
沈长胤将木匣和里面的日记一同放到谢煜的书桌上,又对着谢煜说:“反之,当一个人非常聪慧的时候,她的话就会很少。”
谢煜:“其实我打人的时候话也不多的。”
沈长胤笑着离开她的房间。
谢煜坐到书桌前,将这二十天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记录了一下。
她回京城的直接与根本原因当然是沈长胤来找她。
但同时也有一些对京城情况的担忧。
死士是一种工具,一种工具都搞出了死士村这么大的事情,那么幕后者要做的事情一定豢养死士要更大。
自穿越那晚起,她就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的判断——皇帝年迈,除了她以外的六位公主又都野心勃勃,夺嫡大战一触即发。
更何况,皇帝还是迷信巫蛊的,这实在太像是王朝末年的气象了。
目前来看,沈长胤发家于西北,应该已经将关外的蛮族镇住了,降低了外敌来袭的可能性。
但即使是这样,也不代表局势不会乱——东汉末年的灾难就是自内部起。
她原本自知自己的斤两,不打算参与这些所谓‘大人物该关心的’事情的。
但如今机缘巧合(主要是沈长胤的强求)下,她既然已经身处其中,便想着,至少将手头的这件事处理好。
她正思索着,就听见沈长胤喊她。
她们如今的这个居住格局是一字排开的对称套房,真当像合租室友一般。
她探出半个身子去看,发现沈长胤在自己的书房里向她挥手,老金与朱听正站在她身边。
谢煜起身,走过去:“可是有什么进展了?”
沈长胤望向老金:“三殿下既然来了,你可以说了。”
老金点点头:“这两天确实是问出了一些东西。”
“按照老李的说法,她们死士的部队代号叫作睚眦营,并不是她们主人家唯一隐藏的东西。”
“目前可知的是,这个幕后黑手在自己的隐田上建立了一座堪比小城的镇子,她们都管这个镇子叫作隐曜镇。”
“睚眦营日常就在那里驻扎与训练,但隐曜镇上还有保密级别更高的安保部队,以及死士被明令禁止进入的三十座小楼或大院。”
“老李观察过,每逢初一十五,会有十辆四头马拉的大型马车驶进小镇里,中途不停留,直接往那些小楼里驶去。”
“根据她的观察,那里面装的应该都是被捆好了的人。”
“属下*认为,那里就是幕后黑手的大本营了,只要将那里拿下,我们绝对不缺证据。”
沈长胤屈起手指,指节在桌上敲了敲,表示认可,却说:“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我不能离开京城亲自指挥,现在的问题就变成了——谁带兵去打?”
“我去啊。”谢煜理所当然地说。
“按照你的说法,我可是公主,天然具有治理国家的权利。在一个隐田上出现了要对我家江山不利的因素,我去打,不是合情合理的吗?”
“虽然我在此之前没有正式的行军打仗过,但是老金可以在身边辅佐我。”
“而且,”她看着沈长胤的眼睛强调:“我和你一样聪明。”
她还惦记着木匣子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