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江更耘那不可一世的神情僵在脸上,不敢置信,堂堂军容怎么会跟他开玩笑?
“顺道告诉你,你那协律郎之位也给你摘了,往后你可以用平日攒下的俸禄买几亩薄田,耕种度日,要是你有的话。”
“不可能——”
他不答应,绝不能答应!
“凭什么革我官位?”
沈幼漓一摊手:“你几日不去衙门当值,正好有御史瞧见,这么一参,官位就没了。”
“是你让我不用去衙门了!”
“我未承想你连招呼都不与上官打一声啊。”
“你在开玩笑,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阿姐,我是你亲弟弟啊!”
沈幼漓摇头:“开玩笑哪能比得上真的好笑。”
李三娘子捂住嘴,一脸惊异地看着江更耘困兽一样,又站不起来,形容实在滑稽。
江更耘却是实实在在慌了,不知道自己还剩什么。
“没关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你是高官还是贫民,我都愿意跟着你。”
似一缕阳光普照在身上,他动容看去。
“三娘子……”
李三娘子一脸嘲讽:“你不会想让我说这种话吧?”
“啊?”
她掩唇笑了一声:“从前我属意江家大哥哥,若是他在,不用一两银钱没有,单是他这个人,我也是愿意嫁的,不过你嘛……”
江更耘整颗心被冻住,待清李三娘子眼中讥讽,又急得冒汗,整张青紫的肥脸瞧着难以言喻。
他握紧拳头道:“你说的江家大哥哥是哪个?”
李家娘子笑着和沈幼漓对视了一眼,“还能是哪个,自然是大理寺少卿江更雨。”
江更耘的火气蹭一下起来了,江更雨再好,那也是个女人,跟他一个男丁怎么比?
女人这种东西,怎么都是这样有眼无珠,不识好歹!
他撞上大运,头一个念头就是去李家提亲,想给三娘子好日子,为什么她这么不识好歹,还有江更耘,有什么过不去,为什么非找不痛快,要如此设计他,让他遭人嘲笑!
他被取笑,丢的不是江家脸面吗?
“你喜欢她?她可是——”
江更耘想说她是贪污犯,偏偏本人又站在这里,他不敢说,自己往后还得指望她,而且细论起来,那事错的还是自己。
“她可是女人!”
“大娘子就算是女人,非要选我也会选她。”
沈幼漓被说得有些羞涩,她本是请三娘子戏弄江更耘一番,没想到她如此敞亮,特意出来一起骂,骂得也是真痛快。
而江更耘已经要被气疯了:“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竟然喜欢一个女的,是你脑子有虫,就是当一个贫苦百姓,你这种女人我也断不会要!”
不错,是他看不起他,就算自己满身脏污,家徒四壁,那也是他江更耘看不上李三娘!
“那就祝江郎君早日自力更生啦,从前总让人当猪养,往后可得小心,别被当猪宰了。”
“你——”
沈幼漓打起了圆场:“莫吵,莫吵,怪我拉下脸去说媒,才让你们吵成这样,如今散了也好。”
“这不是你的错,有这样一个弟弟,谁也没办法。”
江更耘实在忍不住了。
他已经痛得忍不住,想站站不起来,旁边两人看过来,没有一个要来扶他的意思,在她们视线之下,江更耘咬牙,扶着墓碑艰难站起来,浑身像有针在扎。
江更耘转身对着,阴沉地警告:“我告诉你们这两个蠢货,没资格在这里议论男人!”
二人看着他沉默了一阵,又继续说自己的。